“无妨,我忍得住。”
程丹若便也不勉强,拿出止血钳和针线,在火上炙烤消毒。随后,让丁桃剪开他背部的衣服,观察伤口的情况。
半晌,道:“忍住了。”
黑劳咬紧牙关。
程丹若握住刀柄,轻轻拔了出来。
血液喷溅而出,染红她的衣裳。她不慌不忙地拿起止血钳,将主要血管夹住,止住失血。
出血量是最直观的,丁桃见出血比想象中少,忍不住露出些许喜色:“你还真有点本事。”
程丹若笑了笑,心想,就你现在又抱又摸的样子,伤缝好了他也得死於感染,口中却道:“雕虫小技罢了,我父亲毕竟是边境的大夫,和他学了两手。”
她也不戴手套,徒手将血管缝合,跟着是皮肉。
伤口依旧往外渗血,可量不多,丁桃拿了帕子替他不断抆拭,神色专注。
程丹若拿出一瓶药粉。
黑劳伸手,不容置喙道:“给我看看。”
程丹若便倒了点在他手心。
他添了口,尝出是三七、松香、白芷之类的药材,这才让丁桃给自己敷上。
程丹若也不介意,拿纱布给他盖住伤口:“我学艺不精,刀伤到了腹脏,里头还在出血,得请个好大夫开副内服的药,止住里头的血才好。”
丁桃忙问:“你不能开吗?人参呢?你不是说有人参?”
“我可以切几片,让他先含着。”程丹若道,“但人参是吊命的,不能止血。”
丁桃满脸失望。
“你是不能开药,还是不想开?”黑劳满头冷汗,却依旧维持一线清明,“别是不敢开吧。”
“这话也不算错,汉夷之间矛盾重重,我与许多夷人打过交道,比起大夫,他们更信自己寨子的药婆——对了,你们的药婆呢?”程丹若问。
黑劳面色一暗,竟不知如何回答。
丁桃却是不知道白伽的事,也不关心:“进山去了,她身体不好……你开吧。”
她咬咬牙,看着黑劳的面色,“死马当活马医,你先开。”
“我开了,你有药吗?”程丹若叹息,“先用人参试试吧,若是能止住,兴许就能好了。”
黑劳知道人参是好东西,不动声色:“那就这样。”
程丹若又故作愁虑:“桃娘,你可会煎药?”
丁桃当然不会,可这事她也不放心假手於人,便道:“当然会。”
“那好,”程丹若取出人参,当着她的面切了半两人参片,“文火煎服。”
丁桃小心收好,又瞟剩余的人参:“剩下的也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