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佩娘咬住嘴唇,一时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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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谢玄英进了家门。
路过前院的书房,听见二三读书声,他瞥了眼,见金仕达在教赤韶和金爱两个小姑娘读书,便没出声,径直走到后院,上了二楼。
丫鬟们立即端来热水帕子,让他洗脸更衣。
谢玄英脱掉沾满尘土的贴里,换了身家常道袍,这才坐到程丹若身边:“方才瞧见了轿子,家里来客了?”
程丹若道:“张太太来了。”
“她来干什么?”他扬眉。
“想叫我们劝劝子彦,不要闹和离,被我拒了。”程丹若放下笔,“不过,我把子彦部下的抚恤交给了她们,少说也有几百两银子呢。”
谢玄英点点头:“这种收买人心的事,还是要分着做,省得招忌惮。”
“我也是这么想的,再和本地大户筹些善款。”程丹若道,“我昨儿把家里的缎子拿去当了,过几天,应该就有人上门。”
原本做慈善筹款,该她出面开个宴会,请诸位夫人过来坐坐,但如今病着,实在不想为难自己,干脆就省力一点,愿者上钩。
她将绸缎拿去典当,说明是为了抚恤筹款,人家听到消息,不想出钱的可以当不知道,想出钱的,自己会上门。
“拿了人家的钱,总得把事情办好。”程丹若考虑要不要走点形式,“你替我想想,抚恤要不要直接发钱。”
谢玄英沉吟:“我知晓你的顾忌,可其他东西更容易做手段,也不便利。”
“那当场发放。”她道,“骨灰坛子和抚恤银一起,交由同乡带回,所有人做个见证。”
谢玄英颔首同意。
“战死的必要抚恤,可伤残的再给钱,怕是不够了。”程丹若咬住笔杆,“比起银子,我倒是认为安置为要。”
他问:“安置到何处?”
“办义学如何?”程丹若修完路,就想开学校,“军户回乡办学,教些刀枪骑马的本事,再请人教识字算数就更好了。”
谢玄英问:“你是说卫学?”
程丹若:“……嗯?”
“各地卫所皆有武学,教授军户子弟。”谢玄英解释,“武官子弟叫武生,军中俊秀为军生。不过卫所废弛,卫学也名存实亡。”
想了想,道,“江南之地倒是有不错的武学,请的都是赋闲在家的武将教授,比这里好些。”
程丹若已经对这种事麻木了:“那就办起来吧。”
既然有规定,阻力就小了。
谢玄英没意见:“好是好,就是缺钱。”
程丹若道:“可以筹集善款,除了钱的可以刻碑立志,但要岔开籍贯,不能让本地大户与本地卫校勾结。”
“好。”谢玄英道,“你的药行也出些。”
“这是自然,武学难免跌打损伤。”程丹若道,“最好再提前讲几回课,定下办学的章程,省得大家各行其是,没个统一的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