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接过来,细细看了许久:“和以前见的不太一样。”
时下的手串都喜欢在最大的佛头下面,再缀一二结珠,多是宝塔祥云,下头再结一串流苏,她总是嫌累赘,不大戴,还是喜欢镯子的简洁大方。
但这一串更长,也更为简洁,只有三颗佛头,仿佛一圈轮回。
“我叫他们临时改的,拆了两副手串。”谢玄英解释道,“三十颗碧玺,三颗翡翠,一共三十三颗,知道你不喜欢累赘的物什,怕行动不便,所以去掉了结珠等物。”
程丹若明白了。
三十三颗珠子,三月三的初见。
“为什么是碧玺?”她问。
“正红就罢了,公服是这颜色,可我总不能常穿浅红。”
少年鲜衣怒马,穿浅红神采飞扬,可谢玄英虽然还很年轻,但官位渐高,总要稳重一些,闺房之外,怕是很难再有机会穿给她看。
他道:“你见着它,就如见到昔年的我。”
程丹若不说话,将这串冰凉清透的珠子缠在指间,好像又掬起了溪水,清凌凌的沁人心脾。
“喜欢吗?”他问。
程丹若道:“这么好的质地,怕是不常见。”
“确实不常见,是昆仑山的矿。”谢玄英拈起一颗,放在烛光下品鉴,“透得相当不错。”
他把珠串绕在她腕上,“放心,贵州固穷,可临近云南与昆仑山,好的碧玺是不缺的,这也不是多好的东西。”
这话程丹若信。
如今最贵重的宝石是祖母绿和猫睛石,大约要100两1分,红蓝宝石大概是200两1两,而碧玺则便宜得很,1两不过50两银。
这串碧玺虽然美,但料不算值钱,不过难得在透明度好,珠子又不大,估摸就几百两银子。
想明白了这个,她便安了心,举起胳膊,在烛光下仔细欣赏。
半晌,问:“好看吗?”
谢玄英道:“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她收回胳膊,“睡觉了。”
他吹灭烛火。
过了会儿,黑暗中响起叮叮咚咚的声音,是她在拨珠子。
“是不是硌得慌?”他去摸她的手,“摘下来吧。”
“不要。”程丹若藏起手腕,“走开,别硌我。”
谢玄英故意道:“东西还没捂热,就过河拆桥了。”
她不理他。
谢玄英硬是握住了她的手腕,代替碧玺手串贴住她的脸颊,指节凑到她唇边。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邀请。
程丹若闭上眼,任由他的肌肤触碰自己。他彻底挨住了她的后背,呼吸落在她的耳畔,逐渐沉重,逐渐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