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英道:“慈眉善目,悲天悯人。”
“哼。”这种套话,静光居士哪里满意,瞥眼打量。
嗯?嗯。
“你还有点眼光。”他清清嗓子,又仔细瞧他,“你是子真的学生?”
谢玄英道:“是。”
“不错。”静光居士坐下,拈须微笑,“难为你身居高位,还肯亲自来见我这等乡野俗人。”
谢玄英道:“居士避世修禅,本不该打搅,只是我有事相求,不得不上门叨扰,还望您海涵。”
一面说,一面为他斟了杯热茶。
静光居士端起来,细细品味茶香:“何事?”
“我欲请各夷寨土司的子女,前往贵州城就学,正缺一位良师,不知居士可能为我引荐?”谢玄英也不是随便找的人。
清平书院的教学风格就是不分汉夷,有的学生放荡不羁,还会穿夷服,书院中一些浣衣的妇人,也有苗家女子。
他就想从书院里挖个人走。
静光居士闻言,自然也猜出了他的意思,可书院的先生被挖走了,谁来教书?他最近沉迷石刻不可自拔,并不想亲自讲课。
但谢玄英再怎么说,也是堂堂巡抚,人家诚心诚意上门,怎么都不好一口回绝。
因此思来想去,死道友不死贫道。
“你可知道,咱们蜀中有一位才子?”静光居士道,“此人文采奇诞,草书乃是一绝,能作画写词,通读儒、道、佛三家经典,得此一人,可抵庸才千万。”
谢玄英记性很好,思索道:“我似乎听过,是叫姜元文可是?”
“不错,姜光灿是蜀人,前些时候去了龙冈。”静光居士道,“你不妨去那里看看。”
其实,谢玄英只是想找个普通的老师,并不想找才子,但闻弦歌而知雅意,他听出对方话中的推拒,也不勉强。
反正老师没有,学生已经在干活了。
“多谢您指点迷津。”他客气道,“劳烦了。”
“无妨。”静光居士喝口茶,旧事重提,“你觉得,我这观音像如何?”
谢玄英反问:“这是居士心中追寻的观音吗?”
静光居士明白了他的意思,叹道:“寻寻觅觅,不得其味啊。”
遂不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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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知府里里外外忙活了几日,终於列出了承包驿站的名单。
程丹若逐一对照印象。
马家排名第一,出资三千两,是贵州有名的大商人,掌握着贵州一大命脉——马帮,无论是茶马古道,还是川盐入黔,都少不了马帮的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