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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一个学校,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首先要有场地,这个好办,租一个三进的院子就好,教材也好办,四书五经都是雕版印刷,无须排版,直接印百来本,成本也不算高。
金仕达带着女儿忙前忙后,找木匠修理院落,粉刷墙壁,置办家具,回头把帐单往程丹若跟前一递。
三百多两银子没了。
但程丹若一点没肉痛,汉学不是义学,是收束修的。也不贵,大家看着给,一百两起步。
大土司没有穷的,豪奢程度不逊汉人大官。
他们给得起,程丹若也相信,在大夏刚平定叛乱的今年,他们也愿意给。
“水东、水西、夕照、宁洞、宁山……”
她报了一连串的寨名,嘱咐道,“按照土县高低分配院子,和咱们关系好的就挨近些,多照拂一二。”
金仕达应下:“是。”
“老师年前到,希望学生也年前都到齐。”
十二月要写年终报告了,要是能把这件事提一提,也是个业绩。
业绩不嫌多。
金仕达欲言又止。
程丹若问:“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金仕达便道:“敢问夫人,左先生戴罪之身,却兼师长之责,轻则怠慢,重恐惹人诟病,不知该如何拿捏分寸?”
程丹若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书院后头结一草庐就是,三餐饮食也粗淡些。若有人赠衣送食,不必阻拦。”
金仕达了然,拱拱手:“晚生这就去。”
幸好花园还没建,加个草庐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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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很快到了,学校有条不紊地建设中,程丹若便抽出时间,盘了一盘生民药行第三季度的帐目。
她不太懂经商,拿了帐本其实也没怎么看懂。好在靖海侯给过谢玄英懂计算钱粮的清客,这回被她留下,充作帐房。
一连五天,五个帐房就在前院的屋里打算盘,劈里啪啦的声音震天响。
回头算出来,亏损二百两。
程丹若:“……”
明明手握金手指,嫁入豪门,天子面前挂了号,但怎么穿越的光环就是不亮,做生意还亏钱呢?
药材生意可太难做了。
但无论心里怎么哀叹,还是要封两个红包,将借来的两个帐房送走,再把自家的三个人叫到书房,问道:“简单和我说说情况。”
这时候,还是侯府出来的清客胆气足,上前回话:“夫人,主要是雇工的月银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