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也太懂事了点,四五月天气最好,家里必有宴饮,她在“闭门思过”,不见客,怠慢了客人,见客应酬,又像没把太后当回事。
尹家刚被夺爵,太后正在气头上,避到庄子上最为稳妥。
“你这孩子,怎么老委屈自己呢?”柳氏颇为无奈。
程丹若微笑:“儿媳新买的牧场,还未去看过,再过段时间,天就热了。母亲就当心疼我。”
话说到这份上,柳氏只好应允:“让三郎陪你去吧。”
“多谢母亲。”
搞定了柳氏,还要搞定谢玄英。
他比柳氏想得更深一层:“你不想同母亲出去?”
“多少和家里分开些,哪怕只是表面功夫。”程丹若没有否认,“我感觉,父亲是想和冯家……”
她没说完,给他一个意会的眼神:勳戚之中原就以谢、冯两家为首,但京城眼见就不太平了,大家抱团的念头与日俱增。
靖海侯这次串联几家,给了尹家一个狠的,未尝没有拉拢各家的意思。
如他自己所言,风雨到来之际,扩大自己的船是最重要的。
这点心思,谢玄英自然也心中有数:“去庄子上散散心也好。”
不过,他了解妻子,“你就这一个缘故?”
“当然不是。”程丹若道,“我有正事要做呢。”
打铁还需自身硬,靖海侯的船再大,也不是他们掌舵。这次靠了爹,不能次次都靠爹。
况且,太后不是孤例,她只不过是君权的延伸。
下一次,当皇帝打算为所欲为时,他们又该怎么保全自身?
“虽然没打算这么早,但择日不如撞日,就开始做吧。”她将实验器具一样样装入箱子,“我离这儿远点,省得想东想西烦得慌。”
抑郁最易反覆,程丹若不想再陷入泥潭不可自拔,干脆躲远点儿。
谢玄英听出她的郁结,忙岔开话题:“这回打算做什么?”
程丹若看了他一眼:“药。”
“治什么的?”
她:“一种比较枣手的病?”
谢玄英倒是好奇:“为什么要去牧场?用草?”
她锁好实验箱子:“用牛。”
“牛黄?牛角腮?”他随口猜测。
“不告诉你。”
“小气。”
程丹若转头瞪他:“你再说一遍。”
“那杀不杀牛?”谢玄英问,“给你开个条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