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丹若前两天也不能说没睡好,就是睡得不踏实,这会儿已经困极,含混地应了声,便合拢眼皮。
谢玄英扔掉帕子,俯身过去问:“这两日,想我了没有?”
她不理他。
“你不说我也知道。”不想他,不会在这样的日子惹他,但他也有点后悔,“还是该小心的。”
程丹若道:“我心里有数。”
算日子不过双重保险,其实靠不住,避孕还是靠服药。
“睡了,困。”她凑过去,贴住他温热的身躯。
谢玄英吹灭蜡烛,搂她入怀。
梦乡来袭,一枕黑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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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程丹若吃过早饭便钻进实验室,熟悉地开始了青霉素的制备。
她打开瓷缸,所有的培养皿都在试用期消毒,添加培养基也足够小心,但几乎每一次,都无法避免污染。
这次又有几个培养皿出现了杂菌,不得不全部倒掉,用水蒸汽消毒瓷器。
完事后,还要倒入新调配的培养基,分出一部分干净的青霉菌,继续培养,如此周而复始。
还好,她现在家大业大,有一整个实验室,三层木架,几十个瓷缸,总有几个没有被污染,能够取到青霉菌。
程丹若小心倒出培养液,开始过滤。
她参考以往的数据,大致过滤了三次就装进了试管,以蜡封口,再装入提前准备好的冰块,低温保鲜。
因为承郡王世子的病情比较敏感,她不必亲自出面,叫医馆的红花送过去。
“先做皮试,一个时辰无异常才能注射。”程丹若叮嘱她,“小心,别出岔子。”
红花应下,手捧药盒,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承郡王妃的私人宅邸。
盛院使已经在了。他很小心,知道这药使用不当会死人,亲自看红花做皮试,并问明时间。
听说要一个时辰,也不多言,就待在府里等待结果。
承郡王世子运气不错,没有过敏。
红花为他做了一次肌肉注射:“假如药物对世子有用,一会儿便能见效。”
盛院使点点头,出乎预料地和善:“你们在贵州用的就是这个。”
“是。”红花的语气难掩自豪,“许多断肢重伤的士卒,只要能用此药,能活八到九成。”
盛院使问:“为何有人可用,有人不可用?尔等可知个中规律?”
“夫人说,此事全看运气,并无规律。”红花答得很快,“男女老少皆有,说不准的。”
盛院使沉吟少时,又问:“这样的病情,你们可曾见过?”
“见过,刀剑无眼,伤处哪里都有。”
“只消是热毒,都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