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院使回来了。
程丹若起身告罪,在丫鬟的带领下尿遁离场。
其实,这个知识点本身没什么艰深之处,无非是精子不喜欢高温,会在高温下失去本该有的活力。
她从前鲜少考虑坐浴的问题。
因为皇帝洗澡,多半不是简单的坐浴。他是坐着没错,但同时有六到八个太监服侍,先用热毛巾抆一遍,再涂上香胰子,仔细揉搓去除污垢,再用湿润的帕子抆干净沫子,最后干毛巾拭干水分。
整个过程中,皇帝只需要抬抬胳膊、仰仰头就行了。
程丹若初次听闻时,大感震感,真是毫无隐私,但转念一想,也有道理。
总不能皇帝也只叫人搓背吧?其他地方难道他自己搓?毕竟普通富贵人家的男人洗那啥,都是丫鬟端着脸盆洗的,不用亲自动手。
这很合理。
再者,这么洗水也是干净的,不然,泡着脚的水漫到脖子以下,皇帝估计不能接受。毕竟古人迷信,觉得上身是天是清,下身是地是浊,分得很清楚。
程丹若怎么也没想到,皇帝是不用热水泡澡,但他有慢性前列腺炎,而坐浴是比灌肠、塞药膏更容易接受的治疗方式。
谁也无法否认,热水坐浴确实挺舒服的,也能缓解症状。
可生育……本来前列腺炎就是不育的一大原因,高温待久了还能好?
但皇帝不育是否只是这样的原因呢?
程丹若花了一刻锺上厕所,也花了一刻锺思考这个疑难杂症。
随后,她若无其事地回到书房。
谢玄英和盛院使正讨论今年的新茶。
此时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品茶是闺秀们的必修课了,这是社交万金油啊。
程丹若也加入了这个安全话题,三人闲聊片刻,丫鬟来报,道是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请客人移步。
於是转道宴厅吃饭。
席间,程丹若和盛院使说起自己的后续课程。
她打算引入听诊器,以便辅助把脉。
把脉需要技术,普通人摸脉搏只能数数心跳,只有老大夫才能摸出脉象变化,细分个中区别,而这恰恰是培训班的学生办不到的。
他们必须借助工具。
盛院使没有见过听诊器,也对此不感兴趣,以一贯谦恭谨慎的姿态道:“夫人高才敏思,下官拜服。”
程丹若自动翻译了这句话——随便你,我不管。
她已经很满意了。
接下来的用餐环节,宾主尽欢。
盛院使频频敬酒,不久便满脸通红,含含糊糊地说:“今日多谢夫人……”
“是我该谢谢院使才对。”程丹若道,“我半路出家,只得了几年御医教诲,许多医理都是半懂不懂,您不嫌弃我胡言乱语,多有赐教,实在医德过人。”
她斟酒,“这杯我敬您。”
盛院使忙道:“不敢不敢,还是敬陛下龙体康健,国祚永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