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样貌堂堂,也算是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靖海侯叹息,“不妨再好生考虑番。”
谢二太太道:“侯爷,我三十岁怀的七娘,实在舍不得这孩子吃苦。”
话说到这份上,靖海侯只能作罢。
幸好,还有苏心娘。
她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嗣弟,柳氏还有苏大爷托付的书信,婚事基本由他们夫妻做主。
靖海侯知柳氏不愿,因此开口就道:“苏家没留多少嫁妆吧?福建偏远,公中可以再出点。”
“嫁妆给得多有什么用?离得远了,再多嫁妆也保不住。”柳氏叹气,“我打算在京城物色一户耕读人家,苦一点不要紧,门风清正,好好待她,我才有脸去见舅舅一家。”
靖海侯皱眉:“你也不愿意?”
其实,柳氏对人没什么意见,儿子提了,丈夫又提,可见还不错,想一想,冲疑道:“得让我看看那孩子。”
假如真的文武兼备,人口简单,品德端方,那是读书还是习武,又不重要了。
靖海侯答应了。
假如没有意外的话,只要骆郎表现得不错,柳氏多半还是会答应下来。
他毕竟有副千户的世袭武职,武举又考得不错,已经是武进士,谢玄英再抬手帮帮忙,就能获得个好差事。
相比之下,苏家虽是书香门第,却无人为官,苏心娘年幼丧母,在一些规矩大的人家,怕是看不上她。
但——这是没有意外。
意外却无处不在。
京城入伏了。
家里一日热过一日,虽有冰,可人口多,放开了用冰开支不小,屋里也闷热。
谢玄英此前得了皇庄,被程丹若一通改造,变成高奢农家乐,正适合避暑。他请母亲过去小住,而柳氏也答应了。
她预备让苏心娘看一眼骆郎,心里有个数。
谢玄英也是这么准备的。
不过,柳氏空闲,带姑娘们提前住过去就是,他却要等休沐。
官员十日一休,时间有一点长。
夜长就梦多。
六月下旬的一天,柳氏派了吕妈妈回京,直接去了西街见程丹若。
程丹若正在东院书房写信,写给牧场——我的牛怎么样了?别让它们病了,但最好病了。
听喜鹊说吕妈妈来了,不由大为诧异,连忙请进。
吕妈妈恭敬地行了一礼:“三奶奶。”
“坐。”程丹若言简意赅,“母亲不是在庄子上吗?可是有什么吩咐?”
吕妈妈扫了眼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