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外头喝的酒就不一样了。”她的脸孔微微扭曲,“书里说醉酒呕吐容易噎死,只要府里瞒住,驸马就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段春熙盯着她看了会儿:“既然如此,为什么死的人是公主?”
空月淡淡道:“有人背叛了公主。”
“是谁?”
“我不想怀疑别人。”空月神情复杂,“但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四个,我能猜出公主的目的,她们也能。”
段春熙见她气息微弱,想了想,没有再动刑,而是让人把她拖了回去。
审完四个大宫女,他又吩咐人提审倩儿、云儿、芳儿、红儿,这是公主身边的二等宫女,看看是否有别的线索。
此时,锦衣卫也已经将井底的镯子捞了出来。
这是一只奇巧的金镯,机关是一朵芍药,花苞可以通过环扣打开闭合。闭合时里头密封,打开时,花瓣会出现空隙,假如盛放香料,便会透过孔隙飘散,营造似有若无的效果。
“里面有东西吗?”段春熙问。
属下回答:“有残留的药粉。”
“取出来叫盛太医辨别,然后拿着桌子去找工匠。”段春熙眯着眼,“给我把所有知情人都挖出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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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人间静谧。
谢玄英翻了今晚的又一个身,不知是不是天气之故,总觉烦闷燥热。
纱帐随风晃动,鼓出奇形怪状的幻影,好像幽魅的鬼魂藏在外面,静悄悄地凝视他。
这让他想起了在宫里的童年,幽深高大的旧日宫殿中,永远少不了鬼魅的传闻。
殉葬的妃嫔,枉死的宫女,暴毙的君主,还有流传於宫人口中的精怪神仙。他有时畏惧,有时好奇,有时又觉得,自己的魂灵早晚会被勾走,一样埋藏在寂寂无涯的深宫。
谢玄英想起来喝杯冷茶,却怕吵着枕边人,克制住了冲动,放缓呼吸。
结果,程丹若冷不丁开口:“睡不着?”
他怔了怔,轻轻“嗯”了一声。
“和我说说荣安吧。”她道。
谢玄英冲疑:“我不想在你面前提你厌恶的人。”
“我对她的厌恶也许不少,但……”肯定不会有对他的关心那么多。
她坐起身,若无其事道,“听她的故事和这个不冲突。”
见他依旧沉默,干脆编了个小谎,“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秀葽,”谢玄英告诉她,“小时候,姑姑叫她秀姐儿。”
“桃夭的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