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谭子越也快破功了,但话头儿是他挑起来,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昨天见大木,听他说他一属下的堂弟在阳光大厦的写字楼工作,发展前景不错……”

米佧歪着脑袋,锁眉做万分深沉状:“白领也不行,遇到金融危机饭碗就砸了,我们家不成扶贫大使啦?”

在米屹东发火前,艾琳不动声色地向丈夫撒娇:“我累了,想上楼休息一下。”

米屹东领会了妻子的jīng神,叹着气起身,随即又站定,沉默。

米佧反应过来身为受罚的人,此时此刻此地她是没有言论自由的,於是头越埋越低。

盯着小女儿的发顶,米屹东总结xing发言:“我可以暂且不追究你去陆军医院上班的事,前提是你给我把子越提及的人一一见了。”

米屹东的身影才消失在楼梯拐角,米鱼就憋不住笑出声了。

“小姨子!”谭子越一巴掌拍在米佧脑门上:“害我是吧?”

离开老米的视线米佧也复活了,抓起米鱼的手扑过去打:“你才害我呢!没事乱介绍什么男朋友!听见没有,让我一一见,一一啊!我行qíng很差么很差么还是很差么!”

谭子越就笑:“你复读机啊,复读机啊,还是复读机啊。”轻而易举按住小姨子作恶的爪子,揽臂搂过米鱼:“老婆我们回家吧,再疯下去估计我也快入院了。”

米佧跳过去打他:“告诉你了我有狂躁证,再招我蛰你啊……”

随后回到房间,米佧倒在chuáng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不禁猜想:老米之所以反对她去陆军医院上班,难道是变相bī她相亲?

思索间邢克垒发来一条短信,廖廖两个字:“小妞?”

米佧正闹心呢,一看是他就想起了下午那个……吻,她愤怒地回复:“又gān什么呀魂淡!”

城池营垒13

经过接触,米佧的脾气xing格,邢克垒还是了解几分的。否则也不会在一次次耍过流氓之后,还没被米佧列为拒绝往来户。所以收到她火药味十足的回复,他意识到某人正处於间歇xing郁闷症发作期间,哪怕身处部队看不到她的表qíng,邢克垒也能猜到那张娃娃脸上此时正写着:“生人勿扰,熟人勿找”的字样。

原本发信息只是想确认一下经过先前那个吻她会不会和他闹冷战,既然一切正常,他大可以圆满地滚开。然而从灰色西装男话里传递出的信息却是邢克垒关注的,所以明知会惹恼她,他还是死皮赖脸地回了条信息:“视察下你的生活!”

其实短信发出后米佧是有点小后悔的,觉得骂他“魂淡”过份了,再怎么说人家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看到他的回复,她的内伤就被气出来了。失去理智一样把电话打过去,不给邢克垒开口的机会她就连珠pào似地说:“你怎么那么讨厌啊,根本就是练就了一身无敌不要脸神功!告诉你,我也是有权力发脾气的,你不要太bī我了!”劈头盖脸说完等了片刻发现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不确定地问:“喂,讨厌鬼你有没有在听啊?”

邢克垒当然是在听的,然而他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调笑,率先透过话筒传递过来的是他有力的呼吸,然后是低沉醇厚的声音,米佧听见他语调平稳地说:“我只对你不要脸!”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听在米佧耳里,有种温暖窝心的感觉。忽然为自己的刻薄感到懊恼,她犹豫了半天终於嗫嚅了句:“我,心qíng不太好,所以……”迁怒你了。

邢克垒默了一下,似乎是隐隐叹了口气,才问:“被你爸收拾了?怎么惹他了?”

“哦,刚刚被罚站来着。”米佧老老实实地回答:“他不赞同我到陆军医院上班。”

邢克垒皱眉:“为什么?”

“他以前就反对我学医,要不是妈妈震得住他,我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都进碎纸机了。前段时间听说导师推荐我去陆军医院他又不高兴了,说如果我去就和我割袍断绝父女关系,我只好和姐夫暗箱cao作骗他啊……”

割袍断绝父女关系?邢克垒暗笑老同志有创意,“说重点,为什么独独对陆军医院没好感?”

“他说陆军医院接触军人的机会比较多,他不喜欢军人。”

不喜欢军人?凭什么?!邢克垒拧眉:“理由?”

米佧就把老米的原话转述了:“他说当兵的是色láng,老母猪都看成双眼皮,看见女孩子眼睛就不转了,而且只盯着人家……胸口……”

“停!”邢克垒一口水喷在军用地图上:“谁跟你说的啊?我怎么没见过长双眼皮的老母猪啊?就算当兵的盯人胸口看,那也是有原因的。she击训练是用‘胸环靶’,瞄准胸部!久而之久,看人无意识就看人家的胸了。所以说,枪法是怎么练成的,色láng就是怎么造就的!”

邢克垒真是憋屈,心想老头儿什么逻辑,简直为老不尊,居然灌输小丫头这种观念!比他还不着调!组织了下语言,他严肃地纠正:“别听他骗你啊。没错,部队里确实和尚多,可我们也是有原则有追求有深度的新时代和尚!请不要把我们想得那么猥琐!明白吗?”

邢克垒是要坚决地把老米所要传递的不良思想给米佧扼杀在摇篮里的。身为参谋,他深知战场上有时是需要果断杀伐,但有时也要采取迂回战术。老米的方法肯定是过於激进了,否则依米佧的xing子是不会忤逆他的意愿的。相比之下,邢克垒相信他胜在了起跑线了,毕竟,某些yīn差阳错的jiāoqíng在米佧心里是根深蒂固的。

然而米佧不像邢克垒浑身都是心眼,在她的世界里,对军人的印象仅起源於上次被绑架。当时的处境很危险,米佧几乎以为无法生还。可是,当切诺基抛锚被迫停下,当贺熹被杀手拽下车作为人质,当走头无路的司机对她动了杀机,身为军人的他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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