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问了沈嘉楠为什么骗他,沈嘉楠哭着家里已经那样了,怕连他也不管她们。至於沈正拉沈嘉凝去陆军医院gān什么,她不清楚。想到他们的遭遇,邢克垒还得责怪谁?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如既往地负担着沈家母女的生活。

时间会沉淀许多事qíng,当从愧疚的yīn影中走出来,邢克垒开始过回原来的自己。依然有点痞,依旧有点赖,但却更加清楚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要找什么样的老婆。所以哪怕身边不乏优秀的女孩儿出现,他始终遵从心的指引,宁缺毋滥。

得知沈家的车祸与儿子无关,邢妈更是如释重负,然后不止一次威协邢克垒抓紧领个媳妇儿回来,否则她就跳井了。

邢克垒总是嘻皮笑脸地逗老妈:“什么年代了您还跳井呐,有井供您跳吗?”

邢校丰就会接过话茬:“小兔崽子你再蹦达,你妈准得让我现挖井!”

邢克垒朗声笑:“您还别觉得委屈啊,说到底,我妈这套还不是跟奶奶学的。”

尽管老娘确实用过同样的方法催他结婚,可被儿子嘲笑老脸总是挂不住啊。於是,邢校丰大巴掌就招呼过去了。邢克垒躲不过,跳到老妈面前:“妈,爸打我啊,我是你身上掉下来的ròu,他打我等於打你啊,你管不管?”

见他老大不小了还耍赖,邢妈笑骂:“什么爹生什么儿子!”

爱qíng究竟是什么样子,在遇见米佧之前,说真的,邢克垒没有认真思考过。可当他们第一次遇见,她在获救后向他投来的那抹依赖的眼神,在庆功宴那晚被他“冒犯”后楚楚可怜的低泣,在他逗她时含羞带怯的骂他流氓的娇俏模样,在答应做他女朋友后憨憨的要求要对她好点,在她出手术室晕倒在他怀里前那虚弱的又令他格外安心的微微一笑,在她勇敢地向艾琳宣告和他谈恋爱,在那个下着小雪的夜晚钻进他大衣里抱住他的腰,在他身体有异样时的紧张在意,在激qíng一触即发时因害羞紧张地抓住他衣角的女孩儿,他没有办法不喜欢。

邢克垒终於知道,所谓爱qíng,就是遇到一个无论多笨拙多傻气,多爱哭多能撒娇,你只想无所顾及地哄她疼她宝贝她,想方设法对她耍流氓的女孩子。

记得邢克垒说他不喜欢浑身都是心眼的女孩儿。看似玩笑,却是他的大实话。

对於米佧,她那份特有的天真与单纯,是邢克垒最最珍惜的部分。

遇见米佧,邢克垒相信了一见锺qíng。

遇见米佧,邢克垒知道一个单纯的女孩儿有多难得,多值得爱。

遇见米佧,邢克垒反省年少的自己做错过什么,现在又要改正什么。

遇见米佧,邢克垒意识到世间所有的女孩儿都和他没有关系,惟独他女朋友最柔软和温qíng,最需要他疼爱和呵护。

遇见米佧,邢克垒开始害怕失去!

就是她,他命定的女孩儿。

抱住静静掉眼泪的米佧,邢克垒低语:“如果可以,我想回到很多很多年前,早早遇见你!”哪怕那时你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我都愿意等你,多久都行。

和沈嘉凝的故事,那漫长的十四年时光,很快就讲完了,包括那些邢克垒至今没搞清楚的曲折。尽管还是有些把握米佧不会因此和他掰了,可终究是忐忑的。久久不见她说话,他以脸轻轻蹭蹭她的颈窝,喃喃:“宝宝,不要不高兴。”

然而无论沉重与否,她又如何高兴得起来?

米佧以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该回家了。”挣开他的怀抱,她从沙发上拿起包就要走。

邢克垒心里很难受,但又不忍qiáng迫她留下,或是面对。

默了一瞬,他追上去牵住她的小手,握紧:“我送你。”

米佧没有挣扎,或许是因为知道挣不过他,亦或是贪恋他掌心的温暖。

一路沉默,越野车在米宅外停下时,邢克垒按住米佧推车门的手,他问:

“还和我一起过年吗?”

作者有话要说:初稿没有这么沉重,修时前面也还好,到了后面自己心里都有点难受了。

邢少问佧佧:“还和我一起过年吗?”你们说呢?

☆、城池营垒31

邢克垒嚣张惯了,生平头一回放低了身段问得如此小心。

体会到话语中隐含的期待,米佧没有直接回绝,她低声说:“我不知道。”

标准的米佧式回答,让邢克垒燃起星星点点的希望,倾身过去揽臂将她带进怀里,“我不bī你!”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拍她的背,他放柔了声音:“不过答应我不要胡思乱想。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不想瞒你我今天去了沈家,不是让你接受或承担什么。要对我有信心,好吗?一会儿早点睡,不要哭了。如果有什么想问我的,随时都可以。”

米佧的眼晴湿漉漉的,胸臆间有种qíng绪在翻涌,酸涩得她说不出一句话。

邢克垒看着她下车,走向米宅大门,百米左右的距离,她没有回头。他在外面停留了很久,米佧房间的灯始终没有亮起。但他知道,她一定躲在房间里哭。

寂静的夜,米佧站在窗前,看着那辆越野车停在楼下没走。

片刻,车内亮起微弱的光,然后很快地,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短信提示音,邢克垒说:“宝宝,不要质疑我对你的感qíng!”

晶莹的泪模糊了视线,米佧抱膝坐在地毯上,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