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一位在山巅坐镇数千年的巅峰老祖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这就好比老剑神出门吃鱼,不小心被鱼刺噎死了,传出去鬼都不信,这不离谱了吗?
以后还当不当仙君了?
哪怕以上官玉堂的阅历,也想不出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这还掉排面。
胆大包天、欺师灭祖、目无伦常、丧心病狂……
各种乱七八糟的词汇涌入脑海,让上官玉堂根本没法凝神。
不过,上官玉堂终究是上官玉堂,有七情六欲,但数千年的沉浮和挫折,已经把她的心智锤炼的坚如铁石。
虽然此事冲击有一点大,但上官玉堂也不至於和小女儿一样,坐立不安无地自容。
毕竟上官玉堂在赠剑之时,就看出左凌泉对她这长辈,怀有不轨的想法。
在登潮港外,上官玉堂也感觉到了左凌泉那份对她刻骨铭心的爱意。
上官玉堂碍於身份和职责,不想接受这份不顾一切的宠爱;但作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有人这么在乎她,其实真生不起讨厌……
亲就亲吧,本尊不承认,你敢多嘴半句?
希望你见好就收,别触及本尊的底线,不然……
上官玉堂如此想着,心湖波澜逐渐平息。
但她可能没意识到,自己的底线已经处於史无前例的最低位,再低就是开瓜了;或者破完瓜后,又和清婉一样再划出一条底线,不主动什么的。
这也不能怪上官玉堂,毕竟人之一切,都源自七情六欲,当人的爱欲、仇恨、贪婪等情绪被调动时,只要斩不断,就会产生很灵活的底线,一步步陷入其中,直至沉沦。
上官玉堂当年赠剑收徒,是唯一斩断烦恼丝的机会,也果断去做了。
但碍於左凌泉的死不要脸,当时没狠下心,就变成了剪不断,理还乱,已经为今日之事埋下了‘祸根’。
如今烦恼丝早已在心中根深蒂固,又拿什么去斩断呢…… ——
其实上官玉堂的困境,也不是没有解决法子,只要她狠得下心肠,可以‘杀夫正道’,了却一切因果。
但上官玉堂肯定干不出事儿,而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炼丹室里,有个怒火中烧的伤心女人,就正在尝试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
左凌泉被老祖揍了一顿,还没缓口气,就被崔莹莹压住了,劈头盖脸挨了一顿小拳拳。
崔莹莹是真气得不轻,连锤带挠依旧不解气,又拿出金针在左凌泉胳膊上戳了几下:
“臭小子,你是真不把我当老祖是吧?我屁股不够你看的?我不够你不会看玉堂屁股?先不说梅近水是莪师尊,她一个邪道妖女,你都敢起色心,还被人发现了,你……我戳死你这没良心的……”
左凌泉被戳的嘴角直抽抽,也不敢还手,只是尽力握住莹莹的手腕:
“嘶莹莹姐,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什么?你盯着梅近水屁股看,还能是不小心不成?你对女人屁股就那么感兴趣?”
那可不……
左凌泉确实很感兴趣,但现在他可不敢认,严肃道:
“我真没看……”
“你没看?你是觉得玉堂瞎,还是觉得我师尊瞎?你看没看她们不知道?正邪两道都说你看了,你还想抵赖?”
黑道魔头和白道枭雄,统一口径指责一个人是色胚,这世上要是有人能洗干净屁股,那才叫真见鬼了。
看老祖刚才的反应,他敢解释‘强吻女武神’的壮举,指定被老祖打成半身不遂,在无可奈何之下,左凌泉只能道:
“莹莹姐,我绝对没看你师尊屁股……”
崔莹莹不相信玉堂和师尊能同时说谎,她揪着左凌泉衣领,杏眸似是要吃人:
“那你说,玉堂为什么要揍你?师尊为什么要污蔑你?”
左凌泉理解玉堂为什么诬陷他,但完全无法理解,梅近水这疯批婆娘为啥落井下石!
“玉堂揍我,是因为我对她不尊敬;至於梅近水,邪道中人,做事……”
“你还想把锅甩到我师尊头上?”
这本来就是她的锅……
左凌泉观察莹莹姐神色,估计她不会相信自己师尊是个黑心老姐,只能道:
“我也不清楚你师尊为啥落井下石,反正我没看,要是说谎,我终生不举。”
崔莹莹严刑逼供这么久,都没见左凌泉露出异样,渐渐也收敛了火气主要是左凌泉真看了,她也没啥办法,总不能把左凌泉打死吧。
在威胁警告够了后,崔莹莹松开了手,骑在左凌泉腰上,居高临下道:
“看在安危未定的份儿上,暂且饶你这一次,以后要是让我发现,你敢对异族妖女起异心,我……”
左凌泉握住崔莹莹的手腕,把她往下拉:
“我岂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先商量当前处境吧。”
崔莹莹倒也没抗拒,毕竟她心乱如麻,确实需要和一个‘正常人’商量目前对策。
崔莹莹倒在了左凌泉旁边,翻了个身看向天花板,抱着胸脯轻哼道:
“你有什么看法?”
“老祖肯定不会让梅近水离开这里,合力的方式行不通,咱们只能等外面的人过来接。到时候……”
崔莹莹瞄了眼外面,眼神有点复杂:
“我是正道中人,再怎么看重师尊,也不能耍性子,让玉堂和其他道友功亏一篑……但养育之恩也不能忘记。
“等外面来接我们的时候,能把梅近水押回九宗最好,如果不行,就想办法把她留在这里,以她的状况,她根本出不去,就当是囚禁起来……
“咱们总不能把她宰了,我师尊也没犯人神共愤的大错,论贡献不比玉堂低,只是她们俩人道不同罢了,玉堂应该也不想下杀手,只是不得不那么做……”
左凌泉清楚这情况,抬手搂着莹莹的肩膀,让她靠在胸口上:
“要处理这局面,得有足够的实力傍身;而且想等到外面人来接,也不知何年何月,要是那个萧青冥先杀过来,这些事情都成了空谈,怎么活下去才是问题。”
四人之中,状态最好的就是崔莹莹,其他三人,梅近水、玉堂重伤,左凌泉气海见底,还不敢用白玉珠补,一补各种阵法就难以维持了。
崔莹莹靠在左凌泉的胸口,倾听着他的心跳,略微沉默片刻后,小声道:
“诶,上次玉堂琢磨的双修法子,你说有没有用呀?”
左凌泉思索了下:“混沌分两仪、两仪生五行,按照天道法则,阴阳之力可以转化为五行之属……但也只是理论,我和清婉阴阳合璧,估计能‘无中生有’;其他人的话,不晓得缺一门有没有用……”
崔莹莹琢磨了下:“此地空间没崩塌,就必然存在太阳之力,只是被太阴完全遮蔽,很难感知罢了。水、木属阴;金、火为阳;土兼阴阳。只要有太阴之力,应该就能转化出水、木灵气,然后木生火、火生金……此法若成,咱们就等於有了无穷无尽的资源,这困境自然没了。”
混沌分两仪、两仪生五行,是天地创世之术,满状态的梅近水, 也不过只是创造出一个狭小空间而已,想按照此法转化出海量灵气,比用石头搓仙兵难度都大。
不过左凌泉作为太阴神使,拥有部分天神操控万物的权限,这个常人没法做到的事情,他有一线可能。
左凌泉冲疑了下,偏头看向近在咫尺的熟美容颜:
“当前也没其他法子,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要不试试?”
洞府里三个女子,加起来超一万岁,都没破瓜;这尝试双修,可就得牺牲其中某人一样最宝贵的东西了。
梅近水首先排除在外,左凌泉和梅近水都不介意,其他俩姑娘也得炸毛。
玉堂的话,敢提这个,肯定先把莹莹摁着当试刀石。
崔莹莹看向左凌泉的眼睛,又迅速移开眼神,冲疑了下:
“你拿注意呗,我……我又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