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穿过风雨海浪,平平稳稳不见半点起伏,身处内部,隐隐能听见浪花拍打船身的细微轻响。
唰……唰……
二层左手边的睡房里,已经熄了灯火,两道人影在床榻上盘坐,周身飘荡着白色雾气。
海陆漫漫且枯燥,路上又无处停靠,接下来几月,船上五人正常情况下都是在打坐闭关中度过。
船上三间寝居室,都附带练气室的效果,本来的计划,是左凌泉夫妻俩主卧,桃花尊主住一间,仇大小姐、秋桃合住一间。
但仇大小姐害怕左凌泉晚上无聊,爬到她床铺上吃瓜,天色一黑,就以‘讨教功法’的名义,钻进了崔莹莹的屋里。
崔莹莹心里乐不乐意暂且不提,表面上肯定不好撵人。
上官玉堂很坦荡,和姜怡、清婉告知了被左凌泉睡了的实情,但秋桃和仇大小姐还没嫁进左家,总不能主动告知这么‘败坏伦常’的事情,万一把两个没进门的丫头吓跑就麻烦了,所以俩小姑娘还被蒙在鼓里。
玉堂没说,崔莹莹自然更不好意思宣称自己已经吃了嫩草。
见仇大小姐把自己当成了‘护身符’,崔莹莹心里颇为怪异,不好点破,只能认真装作守身如玉、德高望重的九宗长辈。
仇大小姐一袭白裙,在床榻上认真打坐。
但海上灵气稀薄,不足以支撑聚灵阵运转,以她们两人的境界,修炼只能烧海量白玉珠。
此行跨海去北狩洲,两洲处於敌对状态,航道不通路上更没有补给之地,船上携带的修行资源显然不能随意挥霍,所谓修炼,也不过是低功率运行功法做做样子罢了。
等到房间里的白雾消耗殆尽,崔莹莹抬手想把神仙钱投入外形为‘香炉’的阵眼,补充灵气,仇大小姐便睁开了眼帘:
“桃花前辈,要不歇息吧,我气海充盈,用神仙钱精进修为,太奢侈了。”
封存灵气铸为神仙钱,作为原料的灵气取之不尽,并不贵,但‘铸币’需要消耗人力物力,铁簇府之类的‘钱庄’也不是慈善机构,还得挣点,算下来一枚神仙钱的价值,比同等体量灵气要高得多。
所以神仙钱都是用来应对不时之需,或者支撑阵法、法器、符籙运转,捏碎来补充灵气,是最奢侈的用法。
崔莹莹作为九宗资本首脑这一,不心疼几枚神仙钱,但两人这么‘假装修炼’,确实没啥意义,就收起了手:
“要不陪本尊喝两杯?”
仇大小姐虽然是剑仙,但家教比较严,自幼没养成喝酒的习惯,如今也没太大兴趣,想了想道:
“我不胜酒力,怕陪不好桃花前辈。嗯……太虚古藤还在前辈这里没?要不咱们做梦来锤炼心境?”
“仙藤是仙家重器,能惠及九宗百万修士,被上官玉堂拿回去打造‘黄粱福地’了。”
崔莹莹手腕轻翻,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白瓷花盆,装着五色土,里面有一个碧绿藤苗,刚刚破土抽芽:
“这是我用仙藤枝叶培育的幼苗,你想入梦悟道的话,可以试试,但效果可能没那么好。”
“反正也无事可做,我试试吧。”
崔莹莹见此,让仇大小姐躺在千机床里侧,把花盆放在脑袋边上,自己躺在外侧。
仇大小姐双手叠在腰间,平平整整躺好,本来没什么想法,但扫了眼身侧的桃花前辈,眼底就显出了一抹古怪。
崔莹莹身形丰腴成熟,虽然比仇大小姐矮一丢丢,但衣襟下傲人的资本,放在左家后宅都是拔尖儿的,也就清婉和女武神能同台较量。
记得前些日子,崔莹莹第一次跟着欺负灵烨,崔莹莹和清婉一左一右坐着,姜怡在中间摁着灵烨。
结果灵烨来了句:“‘胸无大志’的丫头片子,以为带着俩奶娘,就能和我掰手腕?”
姜怡左右一看,当场自闭!
此时崔莹莹平躺在木榻上,墨绿色的衣襟布料,被撑得鼓囊囊,略微摊开,形成了两个看起来就很软的倒扣海碗。
仇大小姐并肩躺在跟前,和站着区别不大,衣襟微微隆起,盈盈一握不能说平,但和崔莹莹对比起来,就好似成熟妈妈跟前,睡着个刚发育的青葱少女。
仇大小姐以前真不觉得自己小,比她平的女剑修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这样的应该是刚刚好,和气质完美契合,身形比例完美。
但现在这么一对比,和姜怡难分伯仲的她,自然也有点自闭了。
想起韵芝上次说的话,仇大小姐小声询问:
“桃花前辈,您是不是会一种能改变形体的神通?”
崔莹莹双手叠在腰间规规矩矩躺好,正准备做梦,闻言又睁开了眼帘,偏头看向仇瓜瓜,上下扫了眼。
仇大小姐脸色一红,连忙认真狡辩:
“我是帮韵芝问,她……她上次说起过,也不知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胖了……”
崔莹莹在床铺上是嫩,但再怎么也是几千岁的老姐,哪里看不出仇大小姐的心思,她摇头一叹:
“此术乃我师尊所创,初衷是为了医治天生身体残缺的百姓,若是用来美化形体取悦外人,就违背了师尊的初衷;爱慕虚荣,也坏了自身心境。”
仇大小姐连忙点头:“前辈说的是,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崔莹莹继续道:“而且大部分人是不自信,容貌不能一概而论,有的人是珠圆玉润、有的人是高挑窍瘦,各有各的优势。就比如你,你这形体堪称完美无暇,多之一分则肥、少之一分则瘦,要是在胸前顶两个大西瓜,反而坏了自身气质,得不偿失……”
仇大小姐对这话十分赞同,想了想又道:
“前辈的师尊,确实是位高人……桃花前辈对调整形体,应该也持反对态度吧?我怎么听说,有些女子,在桃花潭调整过形体……”
崔莹莹眨了眨眼睛:“她们给的太多了,又不是邪术秘术,规矩没那么严。”
仇大小姐恍然,觉得这个号话题有点尴尬,没有再多问,闭上了眸子。
崔莹莹也闭上了双眸,和仇大小姐安静躺在一起。
很快,放在两人脸侧的小花盆里,翠绿藤苗缓缓绽放出一朵小黄花,澹澹花香传入了鼻尖……
半夜三更。
楼上的房间里,左凌泉起身,给侧躺在枕头上的静煣盖上了薄被,遮挡住了香肩和白团儿。
静煣一个人,招架不住龙精虎猛的相公,玉堂感同身受,估计半途就封闭神识了,在静煣晕乎乎睡过去之后,也没有过来。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左凌泉还有点好笑。
最开始逗白玉老虎的时候,玉堂明显没封闭神识。
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静煣的反应比较‘乱’,眼神一会儿温情如蜜一会冷若寒霜,手也是一会推他一会拉他,直至静煣受不了,恼火怼了句:
“死婆娘,你想要就直接过来,我亲小左你躲,我摸他你抽他,这怎么搞嘛?”
老祖才没了反应。
左凌泉作为男人,折腾静煣的时候,能想象到玉堂也躺在白玉宫,咬着下唇来回打滚儿,感觉还挺奇妙的。
啥时候静煣能和玉堂躺一起就好了,两个人同时感同身受,那就是四倍的快乐,以玉堂的敏感体质,恐怕得当场起飞……
这些恶趣味念头,目前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左凌泉走出卧室,来到风雨潇潇的露台上,吹了片刻海风后,就压下了让人飘飘然的杂念。
前往北狩洲要很久,海上灵气贵乏,寻常修士难以高强度修炼。
但左凌泉掌控太阴神力,能在灵气稀薄的地方,以太阴之力转化灵气;没有资源的限制,那在什么地方就无所谓了,这段日子,该修炼自然还是得修。
静煣已经修累了,要歇息一阵儿,左凌泉则还精力充沛,不能浪费大好时光,就转身来到了二楼,想助莹莹姐修行。
夜深人静,二楼过道里只有一间房亮着灯火。
左凌泉静悄悄走到两间卧室门口,转眼望去,却见秋桃趴在软榻上,脚儿弯起在空中摇晃,双手捧着脸颊,面前摆着一本书。
团子如同当年陪灵烨看书一样,蹲在秋桃下巴下面,歪头望着书页,还“叽叽叽……”滴咕,看模样估计在吐槽桃桃小不正经。
左凌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儿,见瓜瓜不在,不由一愣,略微感知,目光移动到了对面的房门——里面有两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悄然推了下门,门并没拴。
打开房门,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澹澹花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墙上挂的一幅画像。
画像并非‘骚奶娘掩面投湖图’,虽然画在莹莹姐手里,但上面的内容太过少儿不宜,莹莹姐不好意思挂出来,挂的还是梅近水牵着小丫头在花丛间行走的画卷。
左凌泉目光落在梅近水的画像上,有点感慨。
以前他觉得画上的白衣美人,娴静且亲和,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仙家长辈,温柔如水那种。
如今和梅近水相处过后,再次看到这幅画,感觉就变成了:一颦一笑,都像是老谋深算的坏老姐,绝美外表下不知藏了多少坏水儿。
左凌泉看了一眼后,目光往里,落在了床榻间的两个美人身上。
两人睡姿相同,莹莹姐躺在外侧,丰腴曲线展现无遗,气质端庄沉稳,鼓囊囊的衣襟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会把莹莹姐压的喘不过气。
瓜瓜躺在里侧,身材高挑窍细,白衣如雪,气质要比莹莹姐稚嫩的多,看起来就好像……嗯……像是书香世家的大小姐,和已经嫁人的女性长辈躺在一起。
之所以不像母女俩,是因为外貌区别太大,莹莹姐也看不出年纪,只是气质成熟。
左凌泉瞧见两人之间的小黄花,明白了两人在干啥,本想出去,但……
但他凭啥出去呀?
左凌泉无声无息关上房门,缓步来到千机床前,低头看了眼莹莹姐,又望向瓜瓜,来回仔细打量。
小藤苗刚刚抽芽,效用和万年仙藤天差地别,能勉强让两人进入梦乡就已经不容易,双人并联、创造梦中世界等神通根本不可能实现。
此时两人都在做梦,但都是正常的梦境,彼此并没有什么联系。
崔莹莹猜到左凌泉晚上大概率摸过来,心里早有准备,察觉动静后,就从梦中苏醒,睁开眼帘,望向左凌泉,以心声询问:
“臭小子,你偷偷摸摸来做什么?”
“修炼呀,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莹莹姐不会想偷懒吧?”
偷懒?
崔莹莹都不好吐槽这不要脸皮的话,她瞄了眼旁边的瓜瓜后,也没拒绝,无声无息张开胳膊:
“去浴室修炼吧,速度快些,瓜瓜醒了发现我不在,就不好解释了。”
左凌泉并没有按照莹莹姐的示意把她抱出去,而是带着些许古怪笑意,准备躺在跟前,心声道:
“我轻点就是了,莹莹姐待会可别出声。”
!
崔莹莹一愣,继而便面红耳赤,捏着衣襟:
“你失心疯呀?这怎么行,你……”
“莹莹姐要是不想在这里,那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凭啥?”
崔莹莹双眸微瞪,摆出老祖模样:“你找我修炼,又不是我找你,没对你提要求就是好的,我还得答应你要求?”
左凌泉微微眯眼:“莹莹姐,你也不想待会瓜瓜醒了,发现你在和晚辈乱来吧?让我帮忙掩饰,总得有点诚意。”
你要不要脸?
崔莹莹抿了抿嘴,本想训几句,见左凌泉准备躺下,又连忙服软了:
“好好好,服了你了……什么要求?尾巴什么的不行,听灵烨说玉堂都哭了,我非得被你弄死……”
左凌泉要求也不高,眼神下移,放在莹莹姐的衣襟上,抬了抬下巴:
“静煣今天不是教莹莹姐了嘛,学以致用,没问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