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师兄弟,你们且先回去,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就不和大家一起回师门了”,说着话,女子拉住缰绳让坐下马匹放缓了脚步。
她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其他人始料未及,队伍稍微混乱,但很快一个个也停了下来。
“师妹,怎么突然就要和我们分开?”有人疑惑道。
接着有人关心道:“师姐莫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需要帮忙吗?”
“是啊师妹,这段时间风刀门和铁枪堂处处针对我们,你这突然离开,万一遭到他们针对恐怕不妥,若无要紧的事情,我们还是一同回去吧”,更有人担心道。
不得不说,这一群人还是很团结的。
女子难得的露出笑容道:“多谢诸位师兄弟好意,只是一点私事而已,很快就会处理好的,至於安全方面大可安心,师门就在不远处,周围都是我们师门辐射范围,那两方不敢跑这边来,否则一个信号发出师门及时赶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再则,若他们真敢跑来,师兄弟你们以为他们真敢拿我怎么样?”
她说的倒是事实,闻言众人释然,但让他们意外的是,女子居然笑了,这样的画面倒是不多,她这一笑,仿佛阳光都明媚了很多,一时之间让人难免多看了两眼,不过很快一个个就很自觉移开了目光。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一心要单独行动,众人劝说无果也只能放弃,只是嘱咐她尽早回去,如今师门多事之秋可少不了她,若有什么事情立即发出信号。
这些人倒也没多想,商议一番和女子分开策马离去。
剩下女子独自一人往另一个方向骑马走去,不久后离开官道走小路,一路前往河边偏僻处,途中更是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衣衫仪容……
河边偏僻处,云景悠然垂钓,喝茶看书,留意到水面的浮漂一沉,当即放下书籍拉杆,入手很沉,溜鱼片刻,便拉起一条鲤鱼来。
“这么多天,总算不至於空手而归了,两尺长红尾大鲤鱼,不错不错”,云景乐呵呵的把钓起来的鱼放鱼篓,旋即重新挂饵抛竿。
那边的女子已经来到附近,云景是知道的,对方把马匹栓在不远处的树上,步行朝着这边走来,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把鱼竿放自制杆架上,云景起身,看向漫步过来的女子笑道:“星语姐,好巧”
来人正是林星语,虽然云景这么多天来这里钓鱼主要是为了偶遇她,但总不至於一开口就说我专门等你吧,那也太直接了。
看到云景,林星语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迈着轻快的步伐过来,边走边笑道:“恰巧路过此地,刚才远远见这边有人垂钓,很是眼熟,故此过来,未曾想真是云公子,当真是相逢不如偶遇,有一段时间不见了,云公子近来可好?”
其实两人距离上次相见并没有多久,不超过半个月,只是那时林夜星大婚,忙前忙后两人根本没有单独见面的机会。
云景伸手一引笑道:“当日一别,回去后一直在家温习课业,倒是过的平静安宁,闲来无事,便来河边垂钓打发时间,来,星语姐这边请坐”
来这里钓鱼这么多天,云景一直都准备了两个便於携带的小马扎,只是之前一直都没派上用场,明显是有备而来的。
林星语也不推辞,将佩剑放在边上,右手伸至臀后顺着裙摆往下捋顺,顺势微微弯腰坐下,轻声笑道:“云公子好生悠闲,令人羡慕,不像我等,终日奔波片刻不得闲”
语气不无羡慕之意,相比起云景悠闲的日子,她们风里来水里去,真心没法比。
她坐下时裙摆紧绷呈现出的那一抹惊人弧度当真美不胜收,云景本能的撇了一眼移开目光,看着她的脸颊笑道:“说是有限,实则不过终日无所事事,倒是让星语姐见笑了”
女孩子都是敏锐的,林星语明显感觉到了云景目光划过她羞人之处,心跳微微加速,脸颊微红如桃花般艳丽,不动声色看向前方水面道:“云公子切莫妄自菲薄,须知这样的日子多少人求而不得呢”
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云景往她那边推了推说:“星语姐请喝茶”,然后摇摇头笑道:“实际上很多时候忙点好,日子太过平静,时间久了难免有些无趣”
“所以呀,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想得多,怎么说都有礼,太过安逸说无趣,可一旦忙起来又说杂事缠身烦人得紧”,林星语失笑打趣道。
不说这些,云景饮下一口茶水问:“星语姐最近在忙什么?刚才远远见你们行色匆匆的样子,无意打听你们的私事,若是不方便透露当我没问”
听到这个问题,林星语稍微沉吟笑道:“倒也没什么,对於你们这些读书人来说,无外乎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事儿罢了,就不说出来影响云公子闲情逸致啦”
实际上林星语很想和云景说说自己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并未提及,她不想把云景牵扯到江湖中的打打杀杀里面,直接回避这个这个问题,毕竟江湖这个圈子和云景这样的读书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领域。
“也不能这么说,世间事,不过是每个人生活方式不一样而已,何来上得上不得台面的说法”,云景摇摇头道,却也不在追问。
两人的交流很正常,并没有说一些让人情绪波动太大的话,对於当初那件事情暂时绝口不提,实际上心里都明白,那件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只是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云景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一面唐突对方,至於林星语,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主动提起那件事情?
周围万物萧瑟,没有什么值得观赏的景致,但就这么坐着闲聊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聊着聊着,话题就很自然的说到了关於以后这两个字上。
云景说,自己关於以后,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明确打算,无外乎是多读书,争取考一个好的功名回来,其他的暂时没想那么多。
林星语却道,身为江湖中人,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的,以后的话,只能是尽量提升修为,把门派发扬光大,至於能走到哪一步未曾可知,那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江湖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而且一旦踏足,就不是你想退出就退出那么简单,所谓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你不去找麻烦麻烦都会找上你,想要独善其身几乎是不可能的。
关於这些,双方都浅尝辄止,毕竟两人身处的圈子不同。
不过云景明显能感觉到,关於将来,林星语有着很积极的心态,虽然知道江湖这条路不好走,可她有着充足的信心走得远走得高。
这份信心,云景估摸着来自於她弟弟这次大婚,沈家乃北方大派,陪嫁的东西岂会等闲,作为姐姐,林夜星还不照顾着点啊,随便给本武功秘籍就够她受用无穷了。
而且以云景的眼光,明显能看出,这段时间一来林星语的身手有着显着提升,若不是修炼了高明的武功那是不可能的,柳叶剑派也就在新林县这种地方蹦躂几下罢了,若有让门下弟子飞速进步的手段岂会等到现在才拿出来?
闲聊片刻,尤其是关於将来这个话题后,双方似乎很有默契的停下了话语,一时之间有些安静。
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能当做不存在,总是避不开需要面对,作为男孩子,云景应有的担当还是有的。
稍微沉吟,云景看向边上的林星语,主动开口,歉意道:“星语姐,这段时间以来让你受委屈了”
能不受委屈嘛,人家一个女孩子,当初被自己喝醉后轻薄,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毕竟当初可谓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么长时间以来早已传开,明面上倒是没人说什么,可背地里难免有流言蜚语,而阴差阳错各种琐事之下那件事情没有了后续,连个说法都没有,这让人家女孩子如何自处?
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林星语心智强大,否则早就顶不住舆论压力没脸见人了,甚至面对这种情况,一些女孩子寻短见都不为过。
这真不是小事儿。
之所以如今还相安无事,一来是双方都没有正式提及,还有份念想,再一个,随着云景名声传开,人们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谈论这个问题。
而现在,这个问题算是被云景主动挑明,接下来双方关系要发展成什么样就看两人的意思了,一个不好是要出严重后果的!
这个问题早晚要面对林星语当然知道,面对流言蜚语,时间拖得越久她作为女孩子的压力就越大,尤其是最近,她作为柳叶剑派钦定的下一任掌门,背着这样不清不楚的名声,莫说其他江湖同道看她目光玩味,就连门派里面也颇有微词,若非她足够优秀有掌门撑腰,更是因为云景名声在外,否则早就不知道闹得如何不可开交了。
老实说,面对这个问题,林星语也有些不知所措,一来是流言蜚语让她压力很大,再一个,这个事情拖着没有后续也不是个事,时间再久一点她如何自处?拿什么去见人?关键是她不知道云景是怎么想的啊,她一个女孩子总不能厚着脸皮去主动开口吧?
未曾想云景突然把话题挑明,此时林星语心头一跳,有些忐忑不安,内心更是抑制不住的滋生酸楚幽怨情绪。
她不敢去看云景,沉吟道:“云公子千万别这样说,我没觉得委屈,些许流言蜚语罢了,何必管他,反倒是伱,若因为我而导致你名声受累,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听她这么说,云景万分愧疚,不用想都知道她一个女孩子这段时间背负了多大的压力,她不但不为自己考虑,反而在担心自己,当真令人羞愧难当。
看着她,云景认真道:“当初酒后失礼是我的不对,让星语姐这段时间背负流言蜚语更是不该,此事责任在我,不该星语姐来背负这些,我……”
“云公子切莫这样说,我没事儿的,无需在意我的感受”,林星语当即回头看向云景打断道,目光闪烁忐忑而回避,心头更是万分纠结,生怕云景说出什么话来,连那一点点念想都断绝了。
如今这样虽然不清不楚可总还有两份盼头,相比起来那些流言蜚语就无关紧要了,作为江湖中人的她过的是刀光剑影的生活,莫说些许流言蜚语,人间险恶见得多了,所谓人言可畏在自己在意的事情面前不值一提。
明白她心中的不安,在有意的逃避这个话题,云景干脆直言道:“星语姐,你听我说,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年华正好,前路漫漫,不知能否给个机会,让我有那个荣幸与你共度余生?”
说这番话云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当初那件事情已经发生了,逃避不是办法,肯定要面对,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肯定要有,不能让人家女孩子背负流言蜚语一直不清不楚,但却不能以那件事情作为理由说出负责的话来,若以此为基调,整得不情不愿一样,那让人家女孩子怎么想?
所以云景干脆不提当初那件事情,直接以追求的口吻去挑明双方尴尬的局面,这才是最合适的,既达到了目的又不伤人,可谓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