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琅闻言挠了挠头,没敢再反驳,沉默了一阵后,才道:“你说赵部长到底肯不肯出力呢?”
见孙文琅问起这事,赵宁变得有些心事重重,沉吟片刻后道:“以前赵部长是跟我大伯有几分交情,不过如今人走茶凉,这交情也是跟着凉下来。若不是我现在在市委宣传部里工作,他做为区宣传部部长有时也需要跟我打交道,还不见得肯赏脸吃饭呢!至於出不出力,那就看我们表现了。”
说到这里,赵宁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其实说文采,说能力,你都比我强,要不是我大伯去年马上就要退休,也不会只把你搞进区工委。”
孙文琅见老婆又是心事重重又是大发感叹的,心里颇不是滋味,道:“其实我现在这样子也挺好的,又何必搞那么多事。”
“什么挺好的,你在工委干的都是跑腿,陪笑脸、说好话的琐屑事情,能有多大出息。宣传部可就不同了,不说实权在握,就说被领导赏识提拔的机会比你现在干的就不知道高多少倍。”赵宁道。
“呵呵,那就等你被提拔当了领导后,再来提我好了!”孙文琅也知道老婆用心良苦,不过靠老婆出面求人家,心里终究不是很舒服。
“瞧你,就那么点出息,也不知道当初我怎么就看上你了!”赵宁白了孙文琅一眼,没好气地道。
“当然是被本才子的风流倜傥给迷住啦!”孙文琅立马腆着张脸,得意洋洋地道。
“风流你个头,下流还差不多!也不知道谁第一次见到我时,就两眼发亮,直吞口水的。”赵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白了孙文琅一眼。
那边车里,孙文琅和赵宁这对小夫妻一路说闹着开着车子往华侨饭店赶,这边市府大楼前,一辆黑色的奥迪a6正缓缓驶出市府大楼大门。
奥迪车里,司机小赵和秘书周淳生平第一次透过后视镜看到堂堂市委书记坐在车后面,脑袋竟贴着车窗往外面四处张望。
见市委书记这般不顾领导风度,司机小赵和秘书周淳也都好奇万分地向外张望,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值得王书记这般紧张重视。
不过市府大楼前宽敞的广场,除了一个个子高瘦,穿着普通的小年轻跨着个包不知道在等什么人外,就再也没其他人了。至於那个小年轻,小赵和周淳自然立马自动过滤掉。
开玩笑,车子里坐着可是温鸥市一把手,市委书记!就那站街的小白脸当得起他老人家这般郑重其事吗?
不过王崇杉的表现恰恰跟周淳两人相反,他一看到余子清背着个单间包,一对威严的双目立马有一抹精光一闪而逝,沉声道:“小赵,把车开到那个年轻人那边。”
小赵和周淳闻言同时心神大震,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小赵更是吃惊得一时忘了规矩,下意识地道:“王书记,你不是说那个年轻人吧?就他那……”
王崇杉脸色不禁微微一沉,打断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小赵猛然意识到自己讲了不该讲的话,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奥迪车稳稳停在余子清身边,周淳和小赵再次看到了惊人的一幕。车刚刚停下来,王书记竟不等秘书下车,自己就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亲自请那个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年轻人上车。而那个年轻人也没歉让,竟然就那样一副坦然,大咧咧地弯腰钻进了车子。
这个时候,年轻人虽然还是那个年轻人,还是那么的普通,那么的斯文白净,但他一坐进来,周淳和小赵都感觉车子里的气氛陡然就变了,自己手心直冒冷汗,竟是紧张得要命。
余子清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因为他根本不会因为对方在世俗中的尊贵身份,就摆出不一样的态度,在他眼里地矿所的所长也好,眼前这位市委书记也罢,全跟何继胜等人一样就一普通人。合得来,他还能跟你交个朋友,说说笑笑,合不来,或者他不喜欢,他才懒得理你。别看这王崇杉在世人眼里地位尊贵,贵为市委书记,别人巴结都来不及,但若不是他曾经帮余子清父亲平过冤,余子清哪会特意来跟他吃顿饭。
这些周淳和小赵当然不知道,事实上王崇杉也不知道。第一眼见到余子清那么普通,那么年轻,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若说没产生一点轻视之心,那绝对是太高看王崇杉的心境了。不过,余子清是连上官明远都要敬如长辈,一再严厉嘱咐王崇杉注意的神秘人物,王崇杉心里就算有那么一点轻视,也早早在短时间内很好地压制住,不敢表露出丝毫来。
毕竟,余子清身后的上官明远,他王崇杉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当然他也不想得罪。不管怎么说,没有上官明远就没有他王崇杉今天的成就,甚至连有没有他这个人都难说。在这点上,王崇杉虽然为官多年,良心倒也没被狗吃掉,恩义情仇还是分得清清楚楚。
余子清当然懒得去揣测王崇杉的心思,把身子往后一靠,淡淡道:“温鸥虽然来过几次,但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去哪里吃饭你来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