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虽有杀伐之气,但举止却客客气气,躬身见礼,笑道:“是新来的师弟?”
秦牧还礼,道:“刚刚入学。师兄从外地归来?”
“趁着休假,随边军去了一趟前线。”
那少年笑道:“我叫沈万云,师弟新来,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秦牧报出自己的姓名,两人错身,各自向前走去,直到他们纠缠的气机消失,这才各自放下心来大步离开。
“这位新来的师弟,很强……”沈万云回头,看了下山的秦牧一眼,若有所思。
“大师兄回来了!”
士子居中一片欢腾,诸多士子从各自居所中走出,迎向沈万云,沈万云笑道:“诸君,我们一别不过月余时间,何至於如此想念?咦,你们怎么个个都有伤在身?瞿师姐,你也被伤到了?怎么回事?”
士子居中的士子一个个面带愧色。
那位瞿师姐名叫瞿婷,惭愧道:“大师兄有所不知,最近学院里来了个大墟的弃民,实力很强,入学大考,凌云道人被他用木剑刺伤,在皇帝面前大出风头,皇帝许他进入我太学院。我们愤不过,於是想要逼他离开太学院,奴隶岂能与我们同学……”
沈万云道:“凌云道人很是不凡,他能够伤到凌云,说明本事惊人!你们去招惹他,自然会被打。相同境界,你们岂是凌云的对手?”
瞿婷争辩道:“我们是何等身份?在我延康,弃民就是奴隶,奴隶和牲口是一个价,让我们与牲口同学,我们岂不是要成为别人眼中的牲口了?太学士子,好歹是八品官,弃民也配?太学院的脸面还搁在哪儿?而且师弟,我们被这弃民打了,不是我们打他,而是被他连打两次!”
沈万云诧异,道:“你们前去打他,他打倒你们这是理所当然,怨不得他。你们败了,他不依不饶,又打了你们一次,这便是他的不对了。”
诸位士子面色更加惭愧,讷讷不语。
沈万云看在眼里,狐疑道:“不是他故意找你们麻烦,是你们输得不服,所以再去寻他麻烦,结果又被他教训一顿对不对?”
瞿婷连忙道:“现在不是私人恩怨,而是我们士子居的脸面!延康士子,岂能被化外之地的蛮夷比了过去?这件事,已经闹得满山皆闻!就是这个弃民将消息散播出去的,让我们骑虎难下!他还抢劫我们,洗劫我们身上的财物, 还让我们不得不赎回去,羞辱我们!”
沈万云面色沉了下来:“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这么做未免太放肆了吧?你们放心,此事有我。还有,你们也太无能了,竟然被刚入学的士子打得狼狈不堪,无能!”
诸位士子低下头,瞿婷讷讷道:“他如果不偷袭的话,我们也不会……”
沈万云冷笑:“我适才在外面遇到一位师弟,名叫秦牧,此人便非常了得。我身上有刚从战场下来带有的杀气,还未走到他前方便被他觉察到,气机将我锁定,迫使我不得不做出防御反攻姿态,停下与他相互见礼,通报名姓,释缓敌意。这才是太学士子应该有的状态!”
他沉声道:“我曾经与霸山老师一起游历,在一处险地遇到天旗门门主。当时霸山老师与天旗门主越走越近,最后两人停下,相互见礼,错身而过。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场景,就在刚才,我与那位秦牧师弟相逢,碰面,这才知道霸山老师与天旗门主相逢时遭遇了什么。”
“江湖上,你们遇到的礼节,可能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而是藏着一场暗地里的争斗。你们不出去历练,只窝在这里,根本领会不了那种感觉,你们看不出那种争斗,必败无疑!”
诸位士子面色愈发羞愧,瞿婷讷讷道:“沈师弟,打我们的那个弃民,就是名叫秦牧……”
“原来是他!”
沈万云微微一怔,若有所思道:“难怪……你们输的不冤,他击败你们,何须偷袭?”
突然,外面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道:“青虹师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