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道子也隐约听到山上传来的声音,冲疑一下,道:“山上开讲的那人是延康国师吗?我只能听到他一两句话,便大为受益,我倒觉得他……”
丹阳子笑道:“但说无妨。”
林轩道子鼓起勇气,道:“我虽未将他指点士子的话听完,但是他的剑法的确已经达到不可思议的境地,我道门传下来的功法尽管底蕴深厚,包罗万象,但是他的见解却超出我道门。弟子以为,延康国师或许真的是想推动道法神通的发展。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堵门?”
丹阳子笑道:“道子,除了听其言还要观其行,这才是处世之道。延康国师的才华无人否认,早年他见道主,道主也期许他是五百年一遇的天才,将来是要成为圣人的,可见道主对他评价之高。只是倘若他没有成为圣人,反倒作恶呢?”
林轩道子不解。
丹阳子冷笑道:“凭他之力,他完全可以推动神通道法,但是他却狼子野心,要降服各大教派,不给各大教派一条生路。这是其一。其二便是延康国师竟然用天魔教的教义!天魔教乃是伪道,假圣人之名,行魔道之实。延康国师与天魔教为伍,是我正道之敌!”
林轩道子心中凛然,道:“正邪不两立,他与魔道为伍,越有才华,威胁越大!”
丹阳子点头,道:“他开设小学大学和太学,确有其益处,但是也有弊端。你自幼便得到道主的教导,一直教导你到现在,延康国师的小学大学和太学,那些老师和国子监,能有道主的本事和见识吗?延康国师开小学大学和太学,看似让许多人得到机会,修炼成为高手,但也断绝了天才的道路。这才是我道门反对他的根本原因。”
他面色凝重,道:“道法神通,是天才推动的,如延康国师一般的天才,大部分人,毕生都是庸庸碌碌,只知道学和用而已,无所作为,不知开拓进取。延康国师,断了天才之路,为祸深远!他推广这小学大学和太学,一时间只见人人都是高手,都很了得,但是也人人都碌碌无为,就像做月饼一样,是一个模子烙出来。谁能教出道子这样的人物?门派有门派存在的道理,他若是意识不到这一点,我道门誓死与他为敌。”
林轩道子称是,心中战意熊熊。
丹阳子笑道:“你敌视延康国师可以,但不要敌视延康国师的道法神通,免得浅了自己的眼界。”
延康国师这次开讲,讲了足足两日,不眠不休,有许多人坚持不下去,昏昏欲睡,有的干脆在太学殿前睡着了,也有人下去休息。
秦牧与几个修为浑厚的士子倒还神采奕奕,专心听讲。只是他是五曜境界,而人家却是六合、七星境界的神通者。
延康国师讲的第三式基础剑式叫做钻,也极为古怪。
单剑使的时候,剑尖飞速旋转,善於破一切金刚身等防御法门,而多剑使的时候则更是恐怖,许多口剑组成一个巨大的钻剑式,无坚不摧!
两天时间,他只讲了这三种剑式,之后便没有再传,而是让太学院士子提问,他来解惑。待到解惑完毕,延康国师便起身,向少年祖师笑道:“我给这些士子留下半日睡觉休息吃饭的时间,之后的事情,便有劳大祭酒来处理了”
少年祖师笑道:“国师才华无双,这次可曾发现什么人才?”
延康国师点头,道:“得我剑术者,一两人而已。大祭酒应该能够看得出来。对了,你真的要辞官而去?”
少年祖师点头:“命不久矣,不必再贪恋权势了。”
延康国师感慨道:“你何时贪恋过权势?你想要做官的话,这国师的位子我都可以让给你!只是你不乐意罢了。你是我半个师父,你若是走了,我很伤心。我的道友,又少一人。”
少年祖师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出生入席,死则散席。你我也该分别了。”
延康国师仰面观天,喃喃道:“天上真有神仙吗?倘若你成为天上的神仙,看着你我缔造的这个时代,那该多好……”
他摇了摇头,登上楼船,楼船徐徐驶离太学院。
膳房的伙夫推着车来到太学殿前,让每个士子席地而坐,在殿前就餐,然后少年祖师一声令下,命众士子各自回到住所休息半日,锺响则醒。
秦牧等人返回士子居,经过沈万云的住宅时,只见沈万云还是未睡,正在勤修苦练。
“沈师兄值得学习……”
秦牧大受鼓舞,回到住所,将已经睡着的小狐狸放下,然后徐徐踱步,催动霸体三丹功,速度渐渐加快,陷入半睡半醒的修炼之中。
没过多久,沈万云看到秦牧呼啸从他门前奔过,连忙追过去,只见秦牧眼睛半睁半闭,漫山遍野的狂奔,不由愕然:“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