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圣人接过他的话,道:“这便是李悠然的不对了,当时他没有细查便跟着大梵天走了。后来,离开彼岸方舟的那个孩子长大,摸爬滚打,被人骗了不知多少次,吐露出很多秘密。他很伤心,於是一狠心割掉了自己的舌头,怕自己话多。”
秦牧沉默。
樵夫圣人继续道:“他是最后一个天工,虽然割掉了舌头,但还是被骗,所以就躲到了大墟做个打铁的。”
秦牧沉默了一段时间,笑道:“现在他修炼了无漏造化玄经,舌头已经长回来了。”
樵夫圣人带着他们翻山越岭,速度很快,道:“但愿他能忍住不说话,否则自己早晚还会把舌头割掉。”
秦牧道:“现在他的话很少,但是手语骂人的速度特别快,比说话快多了。”
炎晶晶笑道:“我知道你们说的是谁了,就是那位打铁的爷爷。他两只手比划起来的速度的确很快,只是还需要一位铁耳的爷爷翻译他说的话。”
秦牧道:“他比划手势的时候,骂人的话居多。”
他们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峡谷,四周树木茂密葱郁,峡谷中有一处水潭深不见底,秦牧和炎晶晶看到这片深潭竟然还有一尊石像,石像是个头戴斗笠的老人,坐在水潭边,手持一根钓竿,鱼线垂入谭中。
老人另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脚边放着一个鱼篓子。
这位老人已经完全石化,奇怪的是,他的鱼竿鱼线也一起石化了,甚至连鱼篓子也变成了石头。
秦牧向鱼篓子里看去,看到了更为古怪的事情,这鱼篓子里竟然还有两条石鱼!
“连鱼也变成石头了!难道这两条鱼也是神只不成?倘若是神只,焉能上钩?”
他心中颇为不解。
樵夫圣人来到垂钓老人石像旁边,取出一炷香,点燃了插在石像垂钓翁旁边,道:“师兄,该醒了。”
那柱香的烟气嫋嫋,仿佛灵蛇,钻入石像的鼻孔中。
过了片刻,石像的鼻孔从石头渐渐变成血肉,又从鼻孔四周开始扩散,很快这尊石像垂钓翁身上的石质渐渐退去,血肉肌肤连同衣物都变得鲜活起来。
他手中的钓竿也一点点蜕去石质,并且从钓竿延伸到钓线,钓鱼线也舒展开来!
接着,他脚边放在水潭里的鱼篓子也蜕去石质,只听扑棱扑棱两声,篓子里的那两条鱼竟然也活了过来,红彤彤的,在篓子里翻滚了两下。
秦牧与炎晶晶看得入神,却见那垂钓翁舒展了一下腰身,挪了挪屁股下的小马扎,道:“睡得好饱。砍柴的,你唤醒我有何事?”
樵夫圣人笑道:“钓太阳,钓月亮。”
那垂钓翁摘下斗笠,吹去上面的灰尘,又戴回头上,道:“太阳井的太阳?月亮井的月亮?以你的本事,钓上来也不算难,何必唤醒我?”
“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能分心,所以只好唤醒师兄。”
樵夫圣人叹道:“两万年过去了,又到了新的时代,师兄不应该再沉睡了。”
垂钓翁站起身来,提起鱼篓子背在身后,收了钓线,提着钓竿,转过身与秦牧、炎晶晶等人照面。
他的脑袋很大,脖子显得很短,头上的斗笠恰恰卡主发髻,他的脸看起来要比樵夫老很多,脸上布满横向生长的皱纹,眼睛却很大。
秦牧和炎晶晶见礼,那垂钓翁道:“这两个小孩子是……”
“男孩是无忧乡来的秦氏子,女孩是当今太阳守。”
樵夫道:“牧儿,这位是渔夫天师,当年开皇天庭的四位天师之一。”
垂钓翁摆手笑道:“开皇时代都结束两万年了,还什么天师?砍柴的,我没有你这么没脸没皮, 还将天师的名头挂在身上。无忧乡的秦氏子来到大墟,莫非开皇打算反攻了?”
樵夫脸色黯然。
垂钓翁看在眼里,摇头道:“无忧乡变成安乐窝了,开皇大概是心老了,不会走出这个安乐窝了。走吧,我们去钓太阳!”
樵夫向秦牧道:“牧儿,你陪他去,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说罢,转身离去,很快消失无踪。
垂钓翁把小马扎也收了起来,迈步向峡谷外走去,道:“你们两个小家伙,跟上来吧。”
秦牧与炎晶晶连忙跟上他,炎晶晶悄声道:“篓子里还有两条鱼……”
刚说到这里,突然篓子里有一条红彤彤的鱼儿两个前鳍扒着篓子边儿,探出鱼脑袋,两只眼睛看着他们,道:“你们小两口是夫妻吗?”
炎晶晶脸蛋飞红,羞涩的低下头:“还不是呢……”
又有一条红鱼扒着篓子边儿探出头来,口中传来女声:“我们是呢。”说罢,两条红鱼的鱼嘴碰到一起,亲了一口。
炎晶晶脸蛋更红,悄悄扯了扯秦牧的衣袖,秦牧正在出神,被她扯了一下才清醒过来,嘀咕道:“还是烧汤比较鲜美……晶妹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