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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侍女显然信了,身子一委,松气地伏回地上去。

能了解的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云摇打算自己做番计较,便把这最后一个小侍女也支出去:“我有些倦了,休息片刻,你先出去吧。”

“是,殿下。”

小侍女自觉脱离“细作嫌疑”,长松了口气,忙不迭起身就要离开。

只是关殿门前,她想起什么,轻声提醒:“殿下,龙君陛下今日可能会过来,您要不要梳妆……”

“不要。去吧。”云瑶懒洋洋又没余地地截断了。

小侍女只好应是。

等人走后,云摇目光一落,抛到妆镜前的那只妆奁上。

这也就是轿子里的那只。

方才临下轿前,侍女差人将它带来,路过时云摇听得分明——这只盒子,上了只有她能开的禁制不说,旁人平日里是碰都不许碰一下的。

“这么看重,里面应该藏着什么防身的宝贝吧?”云摇抬手,在镂着烈阳花的木盒上随手一拂,就见其上的银色水纹禁制如冰融霜褪般消解。

打开盒子,云摇往里一看,顿了下。

她意外得轻一挑眉,将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本书卷。

没看出来,这公主殿下还是位爱书如命的?

连书卷都要放进盒子里,还这么珍之重之迢迢千里地从娘家带到未来夫婿宫里?

甫一看见书卷,云摇已经有些意疏兴懒,她从小就不喜欢这些东西,从前在宗门里听长老们讲课,都要师兄师姐轮流看着才行。

不过出於对幻境的尊重,云摇还是翻开了。

这一打开,她眼睛随意瞥了下,然后就没挪开——

书卷里并非枯燥的人间杂学,而是一行行簪花似的秀气小字。

似是公主本人所写。

「……

癸卯年,壬申月,廿一

我随父皇来到人族居地极北的寒山行宫,今年在此围猎。行宫背倚落金山,山巅覆雪,山中湖如嵌玉,碧波万顷,实是人间奇境。

明日我便与父皇说,去那湖边看看。

……

癸卯年,壬申月,廿四

央了父皇几日,我终於来了湖边。

此地奇景甚美,所谓锺灵毓秀,大抵因此,湖边垂钓的那人也甚美。

若没冻成冰块,那就更美了。

我怕留他活不过今夜,就叫人把冰搬了回去。

如蔻不赞同,劝我说,别带回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去。那怎么会呢,他生得这样好看,心地必然也是极好的。

……

癸卯年,壬申月,廿六

落金山的冰冻得是真紧实啊。

我烤了他两天两夜,才把他烤化。如蔻说再烤下去,就该熟了,可他还是没醒。

今日父皇忽然来殿中,我怕生事端,未曾与父皇说过,只好又让人将那人搬到我榻上去,藏起来才行。

……

癸卯年,壬申月,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