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渊眼底杀意消褪,又笑起来:“你还未听我的条件,就要答应了吗?”
云摇上前一步,朱雀卫的甲衣在帷幔后露出一角。
“那城主不妨提一下你的条件。”
慕寒渊死死盯着那尾黑甲,眼眸暗仄慑人,声线却柔软得像某种诱蛊猎物的哄骗:“好啊,第一个条件,是你先上前……让我看看你。”
“……”
被暂时松开、却仍在遏制范围内的小伶一怔,她有些不解地回头看了看身后面覆青铜兽具的白衣琴师,又看向昏昧中明显是少年音的那道暗影。
云摇心口莫名不安地快跳了下。
不知缘由,但她总觉着今夜见到的慕寒渊,与从前在仙域时大不一样。
莫非真是她在绝巅上那一剑,叫他伤透了心?
这样一想,云摇原本的恼怒顿时去了七八成,她攥紧了剑,又松开,假作无谓地上前一步。
少年俊美无俦的容颜就曝露在盈盈烛火下。
“——”
慕寒渊眸心如针。
他不信云摇的易容术法能骗过他,可面前又分分明明是另外一个人。
“我出来了,”云摇就靠在师父师兄面前演了一两百年的那点道行勉强撑着,她握剑抱臂,装出一副少年无畏的模样,“现在,城主可以将你手里的小婢女送给我了?”
……没有纰漏。
面具下,慕寒渊微微蹙眉,又松开了:“方才只是第一个条件,还有第二个。”
“第二个又是什么?”
云摇被慕寒渊那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几乎有种被他扒了盔甲看个干干净净的诡异感觉,她不由冷哼了声笑,让自己得以扭开脸去。
“城主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提前说好,即便你有什么断袖之癖,我是断然没有的,我家祖上八十八代单传,可不能在小爷这儿断了。”
慕寒渊听了却不见恼,仍是以一种奇异目光望着他:“我只是觉着,你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
云摇:“……”
屁。
她确定自己这张脸和自己一点都不一样好吗。
但面上自然是滴水都不能漏的,云摇冷淡一哂:“是吗?不过小爷没那么多时间陪城主忆故人,不如你快些说你的第二个条件,我若做得到,你便将人给我,如何?”
“好。”
慕寒渊睨都未睨小伶一眼,淡声道:
“不过她是我身边唯一的婢女,陪在我身边时日已久,日夜相伴,亲近远胜旁人。”
云摇:“…………”
你刚刚要掐死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只是尽管竭力忽视了,但那句“日夜相伴”还是叫云摇心里泛起些难言的波澜。
慕寒渊缓下声:“你若想带她走,那便拿你自己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