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施嘉悦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可她一点都不想明白。

拍独角戏时还好，脸上的妆容再恐怖，自己又看不到，糟糕的是拍多人戏，尤其是最近白天戏拍完了，全是夜晚的，不得不说曾导小气归小气，在该大方的时候也没虚，高价租了高昂的设备。

孟染听说过“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的说法，但她此前并没有系统的了解过，不太清楚这方面的科技发展到怎样的地步了，但这一回，借着曾导的光，倒是好生见证了一番异世界的高科技。

明明只有月光，可在镜头中却并没有糊成一团，反正颇为清晰。

孟染觉得这方面特效的钱又可以省一省了。

她很为之喜悦。

说真的，特效是挺炫酷，但孟染更追求真实感，觉得这种真实感所透露出来的细节是特效无法还原的，呈现在摄像头中，那质感完全不一样。

他们要拍的并非电视剧，而是电影，这些细节是可以在大荧屏上还原出来的。

两个工作狂一看镜头里的效果这么好，越发的省了打光的功夫，只恨不得纯粹用月光，这下就苦了拍摄人员。

在黑灯瞎火、阴气森森的别墅，拍着恐怖惊悚的鬼片，将来观众有没有被吓到他们不知道，反正他们演员和幕后工作人员都被吓到了。

“姐啊！”

施嘉悦尖叫着抱着自己脑袋冲向孟染，这高亢尖锐的女声听得原本打算一起喊叫的老头都是一愣。

没错，为了方便，也是为了监督他们，老头在前不久住进了别墅，这会儿见他们大晚上不睡觉在别墅乱走（布置场地），越发觉得他们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根本不听曾导的解释。

一个六十多岁的人，愣是爬起来跟他们一起熬夜。

也亏得他折腾。

施嘉悦一把抱住孟染，惊恐无比，

“姐，我又看到了玄猫，玄猫！这里肯定有，肯定有！我们不该在这里拍戏的，这里有问题，那一家五口冤死的鬼魂还没走！”

孟染原本拍在她背上正欲安抚的手就是一顿，眼神蓦地深沉起来。

本来剧组的恐怖氛围就很强，施嘉悦这话一出，众人的神色变得更僵硬了，倒是一直强打精神的老头愤怒极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一家五口！你把话给我说清楚，造谣是要坐牢的！”

他理直气壮，那一身愤怒竟然战胜了恐惧，拄着拐杖快走过来，要用拐杖打施嘉悦。

孟染顾不得去研究心里的那一抹古怪之感，迅速的把拐杖抓住，“冷静点，打人也是犯法的。”

施嘉悦死死抱住孟染，把头埋在她怀里，完全不敢去看周围，哪里顾得上危险？

“姐，我不拍了，我们回去吧，我不要当女二了，我要回去呜呜……”

孟染感觉到胸前的湿润，一时间有些无措，被吓哭了？

其他人终於反应过来，赶紧把老头隔开，纷纷道，

“你这老头也太不讲道理了，还想打人！”

“嘉悦又没说过，这别墅里确实死了五个人，至今凶手都没有落网，可不就是五个冤魂！”

……

老头看着围过来的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脸上的愤怒没有那么强烈了，带上了些许害怕，但还是强撑着，小声道，

“不是那样的，没有冤魂……”

最终，还是曾导站了出来，才解决了这一场闹剧。

他其实不怕闹太大，但怕这些年轻人手上没分寸，随便一个推搡，老头直接倒地就麻烦了。

这老头绝不会放过碰瓷他们的机会。

所以曾导让众人都站远点，自己去和老头沟通，同时给孟染使了个眼色，孟染明白他的意思，是要继续拍摄。

她把施嘉悦拉到明亮的房间中，好生安抚了一番，总算让她平静下来。

但看对方的状态，就知道今天怕是拍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