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眉头一挑,沉吟道:
“请夫人进来。”
韩誉目光闪动,低声道:
“既然有客来访,那韩某便先告退了。”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投效陈渊,可现在毕竟还没有成为既定事实,所以他并没有自称为属下,陈渊自然也不会强制。
“好,你先回去。”
“嗯。”
韩誉离开的是后门,并没有与徐夫人相遇,她施施然的来到了陈渊近前,目光扫了一眼冒着热气儿的茶杯,笑道:
“韩誉道友刚刚离去?”
“夫人请。”
陈渊点了点头,一挥手将面前的茶具重新换上了新的。
今日的徐夫人与往常差不多,仍旧是一袭朴素黑裙,将其曼妙的身姿清晰的勾勒了出来,她缓缓坐到陈渊对面:
“陈大人倒是颇有雅兴。”
“修行闲暇之余,自然要做些其他事情,不知夫人此来所为何事?”
“妾身是来感谢陈兄的。”
“哦?”
“欧阳拓这老贼是我母子心腹大患,陈兄将其除去,妾身自然要履行诺言,不知陈大人准备何时前去挑选灵兵?”
“此事不急,等到地心火脉震荡之后吧。”
“如此也好。”徐夫人露出一抹笑容,并没有觉得异常。
可陈渊却想知道一些更多关於那柄凶兵的事情,旋即旁敲侧击道:
“之前夫人说藏兵谷每隔六十年都会引起一次地脉震动,可根据陈某所知道的消息,似乎并非如此,
之前藏兵谷内可从未有过这等震荡。”
徐夫人眼皮下意识的一抖,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陈大人从何处听的这消息?难道忘了妾身之前所说的话?只要有丹境宗师坐镇,便不会有震荡,
可之前妾身夫君离世,藏兵谷已无宗师,所以才会请诸位帮忙。”
“是吗?或许是陈某听错了。”
“陈大人难道不信妾身所说的话?”徐夫人抬起头直视着陈渊问道,似乎是想看看他是否已经看出了一些问题。
“夫人忘了那一晚陈某说的话吗?我从不信任何人,尤其是女人。”
“为什么这么说?”
“我曾听说过一句话,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夫人乃是蜀州第一美人,是不是同样也在说谎呢?”
陈渊目光平静的直视着她。
“陈大人说笑,妾身算什么美人,早已经年老色衰了,所以,妾身的话陈大人应该相信,我孤儿寡母的,
难道还敢欺瞒威名赫赫的妖刀陈渊吗?”
徐夫人美目流转,想要打消陈渊的困惑。
“女子上下两张口,夫人此言有没有假,陈某又如何得知?”
“呵呵...”
徐夫人轻笑了两声,并没有听出这句话的含义,反而轻笑道:
“不论男女,向来都是只有一张口,何来两张?”
“横一口,竖一口。”
陈渊澹澹的笑了笑便不再多言。
徐夫人瞥了他一眼,光华流转,这一次她算是听懂了一些,不过不愿意在这上面多说什么,她要保持庄重:
“离大阵开启还有三日,届时陈青使所居的乃是最为重要的阵眼,妾身就拜托青使了,我藏兵谷上下数百人也都拜托青使了。”
陈渊眯着眼睛,含笑点头:
“夫人放心,陈某必定不负所托。”
“那便多谢了。”
“不过陈某还有一个请求,希望夫人能够答应。”
“青使请讲。”
“夫人也知道陈某向来谨慎,可对於此阵如今却毫不了解,能否先请夫人将此阵画出来,陈某先行一观,届时也更有把握。”
“这...”徐夫人犹豫了,她的目光闪烁,心中想要拒绝,那座大阵一般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这个陈渊似乎并非是一般人。
若是被他看出了此阵有问题,恐怕就无法善了了。
“怎么夫人不愿?还是说,此阵确实有问题。”陈渊语气一沉,身上逸散出一抹澹澹的危险气息,令一旁坐着的徐夫人好似感觉到了一股窒息的感觉。
心中对於陈渊的实力又有了新的认知。
同为通玄境武者,她竟然连一抹气息都感觉到惊惧,差距确实太大了。
“既然青使想看,妾身自然不会拒绝。”
深深的看了一眼陈渊,徐夫人有些后悔前来了,但已经被架到了这一步,若是不答应陈渊的要求,
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来人,笔墨纸砚伺候...”陈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严青立即去房间内取了笔墨纸砚,放到了茶桌上,陈渊将毛笔递了过去,道:
“夫人请。”
“妾身身上有笔,便不劳陈大人了。”徐夫人澹澹一笑,从长长的袖袍之下,拿一杆青色笔杆,在砚台上蘸了一下。
接着俯身在画卷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了一副简略的阵型。
当然,在一些隐秘之上,她还是有所保留的,至少不会让陈渊一眼看出这阵法的问题,和地心火脉中的东西。
站在徐夫人背后,陈渊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画出的阵型,再结合气运祭坛的一些指引,对地心火脉中的东西已然心有了然。
不过他也清楚,这个女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画出来的,这其中必然还有缺漏,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良久,徐夫人停住手中的笔,澹澹道:
“青使请看,这便是联手镇压那座大阵的图纸。”
“不必了,陈某只是看看夫人会不会画出来,既然敢画出来,那想必就没有什么问题了。”陈渊的一番话让徐夫人心中侧目。
刚刚她还心有怀疑是不是陈渊看出了什么,但现在,似乎是她想多了。
“青使真的不仔细看看?”
“看自然是要看的。”陈渊笑呵呵的说。
“嗯?”
这句话又把徐夫人整不会了,不明白陈渊的话为何变得这么快。
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陈渊刚刚并没有说完,他继续说的是:
“只不过陈某想要看看夫人的笔。”
徐夫人眉头一皱:
“此笔又有何可看?”
陈渊澹澹道:“这笔应该是一件灵器吧?”
徐夫人心中一惊:“青使是如何看出来的?”
“此笔灵性虽弱,可仔细感知还是有一些微弱波动的,藏兵谷不愧是藏兵谷,连手中书画的笔都蕴含灵性。”他赞叹了一声,成功转移了徐夫人的注意。
不再往其他地方联想。
“此物是妾身夫君曾经留下的遗物,之前确实是一件灵器,只不过灵性早已经泯灭,陈青使真是好眼力。”
说着,便将手中的画笔交给了陈渊。
随意的打量了一遍,陈渊看着此笔前头的些许凸起,目光微眯,停留了片刻重新还给了徐夫人。
“此物既是夫人亡人遗物,那陈某便不多看了。”
“无妨,妾身早已经坦然面对了。”
“呵呵....”
随口说笑了几句,陈渊将桌上的那张画卷泯灭,成功的让徐夫人放下了心中的些许怀疑,之所以这么轻易,
实际上也是徐夫人觉得陈渊不可能知道这个消息。
这是欧阳氏族极为隐秘的传承,向来不外传,根本没有机会泄露出去,陈渊除非是有上天帮助,不然绝对也被蒙在鼓里。
稍留片刻,徐夫人停留了一阵便提出了告辞。
不管如何,她都是寡居的身份,时常来此总会起一些风言风语,很不合适,她也是要脸面的人。
既然目的达成,她自然不会多留。
只要陈渊这个最重要的人没有起疑心,那治儿就有极大的把握能够取走那柄炼制数百年的神兵。
看着徐夫人离去的背影,曼妙身姿扭动,风韵极美。
陈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万事俱备,只等时机!唯一不太协调的,是大龙稍稍抬起了一些,但这东西显然不是人的意志所能轻易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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