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玄之又玄,但司马恪却又能够异常清晰的感知到它的存在。
这个自称是蜀州欧阳治的家伙,真的令他有一股十分亲切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本该就有什么牵连。
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
可这并不妨碍司马恪亲近他。
同理,欧阳治也是如此。
他方才本身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个皇子怎么会对自己如此和善,难道知道自己与父亲之间的关系?
但想想也不是。
他清楚陈渊的性格,不喜欢张扬,更不可能将这样的关系透露给别人。
甚至,连自己这半个儿子都不愿意认下,还是自己往上贴的。
他思索着,也只是将这些归结於一个‘缘’字。
司马恪很热情,仿佛将武安侯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对欧阳治十分的热情,开始旁敲侧击的问起欧阳治跟陈渊之间的关系。
欧阳治挑着自己能说的事情开始讲述,说他们相识於藏兵谷.
司马恪不断颔首,暗自敬佩陈渊的手段,能将根本就没有见过几面的人维持的如此亲近,还需要向他多多学习啊。
欧阳治说完之后,也没有沉默,见这位皇子没什么架子,也开始转而问起了他跟陈渊的关系。
司马恪哈哈一笑,毫不避讳的说出了他们之前曾叫有过一些交恶,但双方都没有放在心上,逐渐化敌为友。
至於怎么化敌的,那他自然是不能细说。
之后,司马恪还透露出自己同出一源的亲姐姐就是当今的长公主,也是京城中流传的跟陈渊可能会成婚的主人公之一。
登时让欧阳治心中一惊,暗自揣测不已。
说完这些,司马恪还不尽兴,又开始兴致勃勃的说起了陈渊在京城中做出的一系列大事,除了隐去了废掉皇亲国戚的事情外,其他如数说出。
让欧阳治不由的更对陈渊敬仰。
暗道,母亲曾经说的果然没有错,陈渊的前途非常宽广,他想要重振欧阳家和藏兵谷,少不得陈渊相助。
怪不得母亲倾心於他,这样的世间奇男子,谁见了不迷糊?
另一边,在章府小坐了一阵的陈渊起身告辞,章二姐亲自将其送出了大门,透出的亲近感比之前更甚。
陈渊甚至想着,要是他主动一些,估计就能将此女拿下。
成为章玄的亲姐夫。
但,事儿不是这么办的。
章玄是他好友,章彦通更是屡屡扶持他,释放善意,实在是不想耽搁了章二姐,尤其是在这种关头。
对皇家女不假颜色,却对章氏女倾心不已,这对章府而言,是祸非福。
看着女儿的姿态,章彦通皱了皱眉头,有心阻止,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轻叹了一声,准备将陈渊的意思透露给皇帝。
只希望皇帝心胸宽广,不要因为这样的一些小事,而打压陈渊。
回到了武安侯府的陈渊,很快便从管家的口中的得知了四皇子司马恪和一个复姓欧阳的白衣男子前来拜访的事情。
司马恪有意登上太子之位,这时候前来拜访自己寻求帮助能够说的过去,倒是这个复姓欧阳的家伙有点意思。
他认识的人中,复姓欧阳的一共就那么几个,这也不是什么大姓,几乎不需要管家再多说什么,他便猜到了来人是谁。
便宜儿子,欧阳治!
只是这一次竟然如此巧合的跟司马恪碰上了,实在是让他有些感觉怪异,毕竟,自己跟他们之间的关系着实有些怪异。
名义上,都去过他们的老家。
至於为什么是名义上,那自然是欧阳治并非徐夫人所生,只是代为抚养长姐的子嗣而已。
陈渊抵达大堂时,司马恪和欧阳治正说的起劲,直到他近前了才察觉到,连忙起身拱手笑道:
“陈兄。”
欧阳治看着这个许久未曾见,但自身威势已不同於往日的便宜父亲,也面色一正,躬身道:
“陈兄,许久未曾见了。”
有司马恪在此,他的‘父亲’称呼自然是要遮掩下去。
陈渊点了点头,缓缓坐在上首:
“是许久未曾见过了。”
“陈兄啊,你未来之时,在下已经与欧阳兄攀谈了许多,说来也怪,虽是第一次见到欧阳兄,但我这心里,却有一股子亲近之意。”
“是啊,是啊,孩在下也觉得奇怪,陈兄可知道为何?”欧阳治好奇的看着陈渊问道。
希望能听到一个答案。
陈渊看着二人都十分好奇的目光,心中失笑一声。
能不亲近吗?
他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平日本无缘,全靠‘道’相连。
“此事陈某也不知,或许你二人本就投缘吧。”陈渊目光平静的笑了笑。
“陈兄说的有理。”
“你此次前来,可是夫人有所托?”陈渊接着又将目光转向欧阳治问道。
“确实如此,母亲挂怀陈兄,但身有重任,不宜离开汤山,正巧在下也对京城颇有些向往,便领了这个差事前来,陈兄勿怪。”
“汤山无事吧?”
欧阳治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司马恪,缓缓摇头:
“无事无事,一切平安,倒是几位大人和.母亲,很想念陈兄。”
“嗯,日后会有机会的。”
陈渊点了点头。
只要无事便好,对他现在而言,汤山的基业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但那里毕竟是他的龙起之地,还是颇有一些感情的。
“夫人.母亲”
听着欧阳治和陈渊的简短对话,司马恪一头雾水,但思索了没多久便眼中闪过一抹恍然,明白了欧阳治是谁。
他曾经调查过陈渊的一些过往在,知道他在汤山有一袭基业,同时还养着一个女人,曾是蜀州第一美人的徐夫人。
而欧阳治便是徐夫人之子。
怪不得他之前如此亲近。
原来他们竟然是同道中人.
想到这里,司马恪再看欧阳治的时候,已然有些不自然,感觉浑身难受,但出奇的是对此人却讨厌不起来。
只能暗叹一口气,心中猜想,普天之下,与他同命相连之人也只有此人了。
就是不知,当初陈渊和徐夫人的好事是不是此人促成的,若真是的话,那他们倒是曾经想到一起去了。
想着想着,司马恪便不由的生出了一丝危机感。
都言徐夫人貌美如花,正值风华,而她母妃的年纪明显大了一些,若是争宠的话,似乎还差了一些。
能拿的出手的,无非就是贵妃娘娘的这层身份。
或许,只有等皇姐嫁入陈家,成为正妻,他才能一跃而上,成为陈渊最支持的.嗯.朋友。
“殿下是为了立太子一事而来的吧?”
陈渊跟欧阳治谈罢,旋即看向司马恪。
“陈兄料事如神,不错,恪正是为了此事而来,父皇希望我在巡天司总部历练一段时日,还需要陈兄鼎力相助,嗯.来时母妃还说,改日一定多谢陈兄相助。”
说着,他还看了欧阳治一眼,眼神令欧阳治有些怪异。
怎么有点争宠的意思?
不应该啊
难道
欧阳治思绪散发,又想着父亲陈渊的心性癖好,隐隐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顿时深吸了一口气。
不会吧?!
不会!不会!
欧阳治立即将这个念头掐死,绝对是自己想多了。
不,就算是想的是真的,也不能再去想了。
看出了欧阳治和陈渊的关系跟他差不多的时候,他便没有完全隐藏,反正他也猜不到里面的弯弯绕绕。
殊不知,甚至陈渊喜好异於常人的欧阳治,已然隐隐间有了怀疑。
“伱怎么了?”
看着欧阳治似乎有些不对劲,陈渊皱了皱眉头。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欧阳治连忙摆手道。
陈渊凝视了他一眼,转而回答司马恪的话:
“嗯,此事陈某会相助於你的,也替我向贵妃娘娘问好。”
对方的感谢,他已经领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