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滢一脸认真地动动手、动动腿,李氏便忍不住要笑,可笑意未生,那眼眶却又红了,拉着陈滢道:“怎么就跟个孩子似的?快坐下说话。”
陈滢依言坐下,将温热的茶盏送到李氏手边。
她并没有向众人提及包玉春和郑朝珠的事。
前者事涉隐私,她打算单独禀报许老夫人,以便让老人家对长公主府有一个正确的认知,为今后的应对做准备。
至於后者,在理论上那就是不曾发生的事,既然事情没发生,则更没有提及的必要了。
“太后娘娘也真促狭,竟要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去审宫里的什么投毒案。简直……岂有此理!”当着自家人的面儿,李氏说话再无顾忌,言辞间对萧太后极为不敬。
陈浚与陈滢闻言,皆面不改色。
李氏心系爱女,陈浚旷达肆意,陈滢根本就是个现代芯子。这一家三口凑在一起,大约天底下没什么人是他们不敢臧否的。
“也不怪她老人家,寒门么。”许久后,陈浚抖了抖衣袖,毫不在意地给出了一句评价,辞中之意,堪称尖刻,偏他的神情却是一派从容。
陈滢并不赞同他的看法,睃了他一眼,道:“这与出身无关,根本就是眼界问题。这世上对女子束缚犹多,女子眼中所见、耳中所闻,就在那四方方的一间院子里,见识自然是少的,眼界不宽,心胸便也就窄了,只能把注意力放在眼面前儿。说到底,这并不能怪女子头发长见识短,只能说这世道对女子根本就不公平。”
“罢,罢,总归你有理。”陈浚立时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这还是他跟陈滢学来的。
陈滢朝他笑了笑,未再多言。
这个时空盛产男性沙文主义的猪,陈浚已经算是少见的温和派了,她该知足。
“素常听说妹妹练箭,我还当你是闹着顽的,没想到你这准头竟这么厉害。”陈浚换过了一个话题,一面便朝李氏的方向呶呶嘴。
陈滢明白他的用意,便接口道:“我这也是凑巧了,当时好些侍卫在呢,就算没有我,他们也能轻轻松救了陛下。”
“话可不能这么说。”李氏立时说道,本能地不愿意让女儿所历的危险变得微不足道:“阿蛮是实打实地立了功,不然太后娘娘也不会派了蒋总管提前送信儿。你四叔在宫外头听见消息的时候,还以为弄错了呢,问了好几遍才确定无误。”
见她提及陈励,陈滢心头微微一动,忖了片刻后,便作出一副随意的模样,轻声问:“母亲,四叔和宫里的人很熟么?”
李氏愣了愣,诧异地看向她:“我儿怎么这么问?莫非出了什么事?”
“没有的事。”陈滢立时否认,心知李氏从来就不好糊弄,便说出了早就想好的托词:“女儿只是想着,祖母特意叫四叔送我,是不是因为四叔对宫里比较熟悉,所以才选了他。”
“你想得太多了。”李氏笑着摇摇头,面上的神情有些淡漠:“你祖母这样安排,自有她的道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滢点了点头,放弃了从李氏这里打探消息的念头。
周朝贵的事情,只能等有机会去问陈励本人了,不过陈滢总觉得,陈励应该什么也不会说,甚至根本就不会承认。
事实上,回府的这一路,陈滢与陈励是有单独相处的机会的,可陈励却对此只字不提,就仿佛那浓夜中飘忽而来的一句话,完全就是陈滢的错觉。
但陈滢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