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滢的眉心再度蹙了起来。
这凶手的种种行径,根本不符合常理。
难道说他是在找什么东西?
心中不住思忖着,陈滢一行人继续再往回找,不久后,便来到了何家的后院儿。
前言说过何家寒薄,因此这宅子乃是赁的,院墙并不太高,陈滢约略算了算,后院墙面的高度约一米八左右,而据鞋印来看,凶手身高约在一米七左右。对於这种身高的男子而言,何家的院墙并非不可逾越,只要有合适的借力之物,翻进来还是容易的。
果然,
他们顺着脚印很快便找到了地方,在一处墙角下架着几个腌菜用的酱缸,皆是底朝天摆放着的,其中一只酱缸上头,留下了一个十分清晰的鞋印。在这枚鞋印上,陈滢又采集到了一根小竹丝。
这根竹丝比前几根要长些,约莫寸许,两端尖细,颜色发黄,隐隐有一层光泽。
“这倒像是……上了层油似的。”盯着那竹丝瞧了片刻后,郎廷玉便轻声嘀咕了一句。
这声音虽轻,陈滢却听得清楚,面上便划过了一缕沉吟。
好一会儿后,她方才说道:“郎将军说得应该没错,这上头确实是上了层油,我猜测,这怕是从某件器物上头掉下来的,比如竹篓、菜篮子之类的东西。”
她眯眼细细端详着这根竹篾丝。因为形制较大的缘故,其上人工打磨的痕迹比前几根更明显,生竹子现砍的竹丝绝不会有这样的光泽。再者说,何家宅子里也没种竹子,这只能是凶手从外头带进来的。
可是,如果照此推理,则这个凶手的行动便很叫人费解了。
什么样的人会在潜进别人家里时,还随身携带体形庞大的竹制器物?
从现场拾取的篾丝上可以判断,这东西绝对不是迷你形的,否则也落不下如许多的竹丝。
“属下便从此处翻出去,在外头等着,陈三姑娘可以从院门那里绕过来。”郎廷玉的声音骤然响起,让陈滢自思绪中回过神来。
她转眸看去,便见这位郎将军正立在那酱缸边儿上,一脸地跃跃欲试。
陈滢忍不住笑了笑,旋即作势行礼:“那就有劳郎将军了。”
“小事一桩,包在属下身上。”郎廷玉把胸脯拍得山响,旋即一脚踩上腌菜缸,伸臂按住墙头,一跃一纵,倏然间人已在墙外,其动作之利落,让陈滢几乎没反应过来。
“属下就在此等着陈三姑娘。”墙外传来了郎廷玉的大嗓门儿。
陈滢尚未及回话,冯妈妈便抢在前头应了句“知道了”,复又向陈滢躬了躬身,小心翼翼地:“姑娘恕罪,奴婢想着总不能叫姑娘在这儿大呼小叫地起来,就在头里说话了。”
陈滢知道她这也是好心,笑道:“妈妈周到。”
见陈滢没生气,冯妈妈到底放下心来,拍了拍胸口:“姑娘不怪罪就好。”复又轻声问:“那姑娘这会子就出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