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蓁“噗哧”一笑:“在我跟前你还这样客气?那我将妹妹甩手托予了你,是不是也要先向你道句有劳?”
此言一出,两个人皆笑起来。
清脆的少女笑声,传出车外,陈劭远远听了,亦自莞尔,以为小姑娘们正说什么欢喜事。
然而,车中氛围,却远比他所想更为肃然,盖因她二人同车,并非要说贴己话儿,
而是有要事相商。“我拜托你帮着查的成记故衣的事儿,可有了眉目?”
便在陈劭於车外莞尔之时,陈滢正凑去王敏蓁耳边,轻声相询。
此刻的她,面色凝重,哪还有方才笑语嫣然的模样。
王敏蓁此时亦收了笑,神情端重,先自袖中取出两页纸,递了过去:“这个你先拿着。我家丫鬟查到的人与事都在这上头,我列了个单子,你一看便知。”
陈滢感激地向她笑了笑,展纸细读。
今日她之所以与王敏蓁合演了这场戏,为的,正是成记故衣。
陈滢原先已经安排好人手去查了,可是,元嘉帝一道赐婚圣旨,却打乱了她的计划。
事后她方从裴恕处得知,这椿婚事,令长公主的如意算盘扑了空,长公主如今对威远侯府、对陈家,直是恨之入骨,巴不得他们两家犯错,好让她抓住把柄出气。
有此前提,成记故衣铺之事,陈滢便不能自己查了,甚或也不能委托给裴恕。因为,他的目标比陈滢还大,万一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察知此事,陈滢本能地觉得,后果将不堪设想。
百般无奈之下,她只得请王敏蓁帮忙。
王家虽然也在风口浪尖儿上,但那些视线,全都集中於别府而居的王敏芝一家,王敏蓁反倒成了灯下黑,无人注意。
此外,王敏蓁聪慧沉稳、口风极紧,是值得信赖的朋友,且她并不知成记故衣牵涉到陈励、行苇二人,而王家在陈劭之事中,亦始终置身事外。
除却这三点,通过前期观察,陈滢更得出一个结论:成记故衣危险系数不高,应该只是一个联络点。而将此事交予王敏蓁,亦不会给她带来困扰。
所以,她才放心地请王敏蓁帮忙,事前甚至也未说明理由。
事实证明,陈滢找对了人。王敏蓁二话不说便应下此事,很快派出人手,而今日,则是她们约好的传递消息之日。
一目十行地将那两页纸看罢,陈滢眉心深蹙。
如果不是亲见其诡异,单看这份简报,陈滢会以为,成记故衣就是一间普通的店铺。
简报中所记,没有异常,更无破绽,登门之人也是普通顾客。
这不应该的。
至少也该有与陈励分量相同的人物出现才是,联络点的作用,不就是给各方人等提供见面、传消息、传物件的场合吗?
可是,成记故衣却正常得反常。
莫非……对方发现有人盯梢,於是先行蜇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