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5份口供(2 / 2)

出闺阁记 姚霁珊 1213 字 3个月前

“你方才报说的最后两个人证,朕记着似乎也姓程,莫非,她二人便是郭程氏娘家的姐妹。”元嘉帝淡然的语声响起,不含一丝情绪。

“诚如陛下所言。”陈滢给出了肯定的答覆:“当年长宁伯犯了事儿,被褫夺爵位、抄没族产,全家贬为庶民,就此回了祖籍顺德府。马程氏本名程若玉,乃兴济伯夫人的五妹;李程氏本名程宝,乃兴济伯夫人的六妹。据臣女所知,这三姐妹同父异母,程若玉是嫡出,兴济伯夫人程容的生母为庄姨娘,程宝的生母为贺姨娘。”

停顿片刻,她又道:“程家回乡后很是落魄,男丁死了大半,几个远嫁的女儿也杳无音信,臣女短时间内能拿到的口供,也就这两份而已。另据程家老仆交代,程若玉和程宝皆为二嫁之妇,程若玉早前嫁的是个京中小官儿,因多年无出,在程家夺爵之后,她便也被夫家休弃回家,嫁予油坊主为妻;程宝当年则嫁给个商人做了续弦,那丈夫比她大了二十多岁,约莫十多年前一病死了,因长宁伯府失势,那商人前头夫人生的几个孩子把持家产,程宝没有娘家撑腰,只好带着孩子回到程家,改嫁给了现在的丈夫。”

她低头扫一眼简报,又继续道:“据这五人的口供,在程容十九岁那年,长宁伯夫人有意将她嫁去兴济伯府做续弦,

便为她打了这副钗子,将她打扮一新,并带她赴了先宁王设下的‘红叶宴’,意在请兴济伯老夫人相看未来儿媳。前三位证人便是在宴会上亲眼瞧见了这钗子。至於后两位证人,则是在家中看到了这钗子,后兴济伯夫人出嫁,这对钗子亦是陪嫁之一。”言至此,她略略屈身:“关於这五份口供的详情,便只有这些了。”

元嘉帝不语,视线抛去门外。

雨很大,屋檐下垂珠成线,远望去,恰若一幕剔透的珠帘。凉风拂来,两侧束起的锦帷晃动着,隐约露出一线天空。

阴云积重,正沉沉压在锦帷边缘,西风卷处, 张扬的绛红与阴郁的铁灰交替,忽尔华美、忽尔苍凉。

元嘉帝的语声,亦似含了两种情绪,似叹息,又似冷淡:“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口供或证据么?”

“有的,这钗子本身就是证据。”陈滢很快地道,将珍翠楼大师父定制首饰的规矩说了,尤其细说了特殊的表记,末了补充:“……臣女找到了当年珍翠楼的两个学徒,他二人皆认出,这正是当年长宁伯夫人给女儿订的钗子,其上表记亦出自珍翠楼大师父手笔。他们的口供臣女也给了陛下,便是较薄的那迭纸。”

至於珍翠楼,它的老东家多年前病故,接手的少东家是个烂赌鬼,没几年就把家产败光了,享誉京城的老字号就此倒闭,众工匠亦各奔前程。

这些皆发生在二十多年前,因是细枝末节,陈滢也只一语带过。

“这些只是你拿到的口供,你的推断呢?”元嘉帝忽问道。

陈滢忖度片刻,回道:“若陛下问臣女对此事的看法,臣女觉着,此事有些蹊跷,很像是栽赃陷害。但是,臣女手头没有证明这一推断的实证,这个结论,是臣女的主观臆断。”

“无妨,但说便是。”元嘉帝挥了挥手。

陈滢便道:“这钗子是在一具身份不明的女屍身上拿到的。根据屍检报告,以及检验刘蟠并无名女屍身上衣物等,臣女推断,这无名女子便是拷打刘蟠并杀死他的真凶,其后,该女子因身上毒发,在临死前自毁容貌,身上所余之物,只有这两枚旧珠钗,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连凶器都没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