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尘埃落定(2 / 2)

出闺阁记 姚霁珊 1301 字 3个月前

再然后,元嘉帝方连降数道旨意,历数长公主等人诸般罪行,以“罪无可恕、按律当诛”八字,为此案定下了最终基调。

长公主私通叛党、谋朝篡位、杀人害命,罪当凌冲。念在其乃萧太后唯一的骨肉,元嘉帝网开一面,留她全屍,褫夺公主封号,赐白绫鸩酒,自行了断。

香山县主郭媛,残忍暴戾、杀人害命,罪当斩首。念其年岁尚幼,且不涉谋逆,更受累於母罪,两番遇剌,情境可怜。着褫夺封号,冷宫幽禁,终生不得出。

附马郭准虽未涉谋逆,却罔顾国朝、一心为私,不曾尽到一介臣子应尽的责任,理当重责。着贬为庶民、流徙漠北五年,三代以内,不得科举。

兴济伯郭重威、兴济伯夫人郭程氏、兴济伯次子郭冲,

私通叛党、杀人害命,凌冲处死。兴济伯郭氏阖族罪无可恕,贬为庶民,流配海疆,世世代代不得返京、不得科举。

东宫孺子郭婉,遇事不察、容污纳垢,虽情有可原、其错却不可悯,褫夺封号,着令皇觉寺静修十年。

除却以上诸人的处置,本案唯一立下大功的郭凌,则得到了额外的嘉奖。

元嘉帝亲自颁发特赦令,使其不必与族人同罪,并赐立其为女户,赏京郊田庄一所、良田百亩、金银若干,允其自行婚配,旁人不得干预。

一应旨意下发后,元嘉帝再度降下一道罪己诏,字字泣血,满纸悔恨。

此诏一出,长公主生身之母——萧太后,便再也坐不住了,紧随其上具陈情表一份,愿代天子罪,自禁长禧宫两年,静思己罪。

一时间,盛京城中一片感叹,都道天家母慈子孝,倒将前些时候儿那些不太好的传闻,亦给压了下去。

秋尽高城草木凋,这个多事之秋,亦随着长公主并兴济伯谋逆诸事,尘埃落定。

待一切终成定局,众人这才惊觉,残秋早逝,又到寒冬。

大寒过后,天气便日甚一日地冷着,却始终不曾落雪,唯冬雨连绵,万物萧索,天地间一片枯寒,繁华的盛京城,亦进入了隆冬时节。

冷寂了月余的盛京贵族圈儿,在年底之前,终是渐渐恢复了活气。

众人本以为,元嘉帝这一怒,怕是将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京城中不知又有多少人家要遭殃。

然如今看来,明君就是明君,从不搞连坐那一套,比如兴济伯府的几家姻亲,抑或是长公主并萧太后的些许党羽,在此案中基本未受牵连。

由此可见,元嘉帝赏罚分明、恩威两立,凡有罪者,绝不宽容;然那些无辜之人,则不必担惊受怕,安生过日子便是。

得着这个准信儿,龟缩了好几个月的贵人们,便又闲不住了,各种宴饮亦渐渐多起来。

虽天寒地冻的,又无一场豪雪应景儿,好在有寒梅怒放、瑞香盛开,那红泥炉、熏香笼、暖晴阁,正是遥祭暗香、远观疏影的好陪衬。

这还是风雅的人家,寻个雅致的由头儿,大伙儿凑在一处乐一乐。更有那一等喜好热闹的,不是整寿也要做个寿宴出来,又或是小儿百日、孩子满月之类的,总之,举凡能拿来请客吃饭的因由,便都拿来,好歹也把这胆战心惊了几个月的魂儿,好生安上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