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入体,早被噬魂魔念沾染,变得顺服之极。魔念将其元神炼化,凌冲当即翻阅其记忆,却是一片空白,最早记事时是在一片无尽荒野中游荡,周遭昏黄翻滚,凌冲一眼认出是冥狱之地,至於第几层却不知道。
“果然如此!这些阴魂并非被噬魂幡沾染,而是来自冥狱之地。看来我所料不错,噬魂幡应当是将冥狱打通,从中不断引出阴魂到阳间作乱!”朱厌炼化了几百年的阴魂,就算噬魂老人杀戮无数,魔幡中的阴魂也该见底,绝无可能支撑如此长时间,唯有一个可能就是噬魂幡打通了阴间罅隙,将冥土中阴魂导入阳间!
究竟噬魂幡为何破开阴界壁垒,又是如何破开?再者放着好好的阴魂不去沾染,放任其被人炼化,绝非寻常,除非噬魂幡本身出了甚么问题,顾不上这些阴魂之物。
凌冲思索片刻,又用太乙飞星符阵推算一回,可惜星芒一片混沌,并未算出甚么紧要线索,反倒是阴神之身吞噬了一只阴魂,胃口大开,略一运转法力,地下无数阴气顿时蜂拥而动,被吸入体内,竟有噬魂幡炼化,存储与化灵池中。
阴神一旦发动,再也按捺不住,如久旱逢甘霖、老汉见美女,先是丝丝缕缕阴气,到后来魔气滚滚如潮,尽数填入一个无底洞一般。炼化如潮阴气,周遭顿时清明起来,凌冲咦了一声,伸手摸摸身旁土石,触手冰凉,有丝丝阴气渗出,却是被阴气浸润经年,改变了自身材质。
看来这处魔窟存世不下数百年,凌冲与朱厌不同,朱厌最多下潜之地下万丈之处,受地底阴气克制,又被无尽阴魂杀了回来,凌冲有噬魂幡在手,多少阴魂都吃得下,更不惧阴气侵蚀,自然能走的更远。
一路向下,见到阴魂便随手收了,以噬魂魔念沾染。不久之后噬魂幡中便挤满了阴魂,足有上万只,从最低级的阴鬼到鬼兵鬼将都有,各自身上闪耀七彩光华,却是被不同魔念沾染。
这些阴鬼有一桩相同之处,便是浑浑噩噩,全无灵智,只凭本能行事,遇阳气则扑,天生憎恶一切生灵,非要吸干阳气将其弄死才罢休。
下到五千丈时,阴气已然浓厚到凝成实质,阴魂也自多出太多,此处的阴魂已然颇有智慧,甚至法力高深之辈强行将小鬼约束起来,形成军队,四处巡逻。几只鬼将率领的大队相遇,往往便大打出手,砍死砍伤无数之后,便即罢斗,双方扬长而去。
这般情景与冥狱鬼物的处境已无甚么不同,甚至凌冲阴神眼中看来更加亲切一些。到现在也未发觉噬魂幡的踪迹,更别提有被噬魂魔念沾染之辈。
凌冲不管那些,这些鬼物既然现身阳间,虽是地底,也是心腹大患,只要遇到便是顺手捉入噬魂幡中,投入化灵池化灵池中已炼入三座万鬼阴池,万鬼阴池是冥狱至宝,功能只有一个,便是汇聚万千鬼神之力,运化更加强大的鬼物。
凌冲将无数阴魂分门别类,有修为高强又复狡诈凶横者,用魔念沾染,阅其记忆,算是一种修道资粮。灵智无知无识,浑浑噩噩者,则丢入化灵池中,任其相互吞噬厮杀,运化更高一级的鬼物。
凌冲此来便是抱定想法,寻找噬魂幡的下落,尽可能灭杀鬼物,不留后患。当真是一步降千鬼,万里不留痕。所过之处,无论鬼物阴气,俱是一扫而光,可谓寸草不生,坚壁清野。
如此一来,登时引起鬼物中大能的注意。凌冲初始大摇大摆,遇上鬼物便是一口吃下,到后来与数队阴鬼鬼将狠狠恶战了几场,将地下搅得一塌糊涂,虽然打死收服了不少鬼将,但到底架不住鬼多,只能隐蔽了行藏,慢慢寻找落单的鬼物动手。
就在他下到地底万丈之远时,已是数十日之后,阳气稀薄到了极处,只能吐纳无处不在的阴气魔气,面前已是歧路多多,地洞或大或小,头顶亦有无数锺乳石垂下,不时有寒泉之水滴落,冰寒刺骨。
地底有滚滚阴河,又有无数分支寒水流过,凌冲立身於一条寒水阴脉之畔,冷冷说道:“居然有四位鬼王一同出手,倒真是瞧得起凌某,莫要在一旁干看,还请出来罢!”
越往下鬼物修为越高,到后来竟有法相级数的鬼王现身,恶战了几场, 凌冲且战且走,来至阴河之畔,有噬魂魔念之助,早已发觉自家陷入四位鬼王的埋伏之中,索性一口喝破。
桀桀怪笑声中,一头形如蝙蝠,背生肉翅的鬼王自头顶锺乳石中倒挂下来,獠牙错动之间,望着凌冲直流口水。阴河浪花激荡,一头人首鱼身,浑身血色,如同被扒皮一般的鬼物缓缓浮出水面,又有一头形如蜘蛛,八足错动,每根足结尽皆寒光闪闪的怪物无声踏来。至於最后一头鬼王却躲在暗中,不肯现身。
形如蜘蛛的鬼王怪笑道:“你到底心思伶俐,几次都被你逃走。今日我们四大鬼王出手,看你如何逃出生天?”蝙蝠鬼王口水滴落不停,落在岩石面上,激起丝丝雾气,竟将坚实之极的石头都腐蚀的一干二净,吐出一条猩红舌头,叫道:“还废话作甚!快些捉了吃掉!这等美味可是许久不曾碰上了!”
当先发难,肉翅一展,一晃已至面前,一双白骨大爪子狠狠抓来,一掠之间,其速竟堪比剑气雷音的手段。阴河中的血色鬼王叫道:“就是你性子急!”鱼尾一摆,催动大浪,手中擎着一根惨白的长矛,似是甚么骨头磨制而成,往凌冲眉心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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