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瑛女冷汗津津,叫道:“师傅,非是弟子之错,那叶向天他……”花姥姥冷冷道:“住嘴!你的过错回去再行分说!”瞧了一眼太阴火树,目中露出一丝忌惮之色,吩咐天瑛女道:“废物的东西!还不撤军回去!难道还要在这里等着那叶向天渡劫成功,给他庆贺么!”
天瑛女嗫嚅道:“不是师傅你吩咐,定要将那太阴火树……”花姥姥喝道:“还不快去!”天瑛女不敢违令,忙纠集血河战士,传令撤兵,就见漫天血云消散,一个个魔头跳入血河深处不见。连那满身创伤的骨龙也向花姥姥行礼,一头扎入血河之中去了。
瞬息之间,太阴火树周遭竟是走的一人不剩,花姥姥哼了一声,双足一顿,已然飞出血河,眨眼飞出地表,直上太玄峰!
太象五元宫中,郭纯阳与惟庸道人正在掌教寝宫之中对坐,惟庸皱眉道:“想不到斗来斗去,居然是张守正被杀,又是销魂魔君那厮出手。可怜张守正一生为民,到老却惨遭横祸!张亦如是其嫡孙,於情於理,本派都要为他出头才是啊!”
郭纯阳点头道:“这倒不错,现在最跳脚的想来是秦拂宗了,此事原本与清虚道宗无干,却愣顶了这么大一个屎盆子,好不恶心!”
惟庸道:“掌教师弟以为该当如何?”郭纯阳道:“销魂魔君太过猖狂,为了些许小利,就敢谋害当朝一品大员,张守正身负民望,得天地垂青,岂是那么好杀的?他的报应就在不远!”
“销魂被普济追杀,有惊无险,楞伽寺的和尚大多不肯轻易杀生,何况一位玄阴老祖想杀也难。其走投无路必去寻笑书生以求庇护,听说师兄与笑书生还有几分交情,就请前去告知,万不可庇护销魂魔君,不然我太玄派连他也一并杀了!”
惟庸皱眉道:“我与笑书生不过萍水相逢,略有交情,也比不上太仓三子几百年相互守望之意,笑书生未必肯听我的话。而且张守正虽是一代名臣,但为他要杀两位长生老祖,似乎得不偿失罢?”
郭纯阳冷笑道:“师兄不知张守正的真实身份,才出此言。那张守正与我太玄有大因果,转世十几世,前几世皆是早死,这一世才有一番机缘,却又断送在销魂那厮手中,虽说是前孽所至,但此仇不可不报!”
惟庸老道亦是纯阳级数,闻言心头一惊,忙默运灵光推算,过了半晌,惊道:“难道张守正竟是……师弟,你怎不早说!”郭纯阳道:“历劫未满,多说无益,反有罪过。我也是这二十年才推算出来,不然为何要向天下山,特意与其结交?又将张亦如那小子接引上山来?”
惟庸断然道:“即使如此,就算销魂魔君躲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出来杀了!”两位老祖忽然心头一动,齐齐转头凝望,正是太阴火树的方向。
惟庸道人笑道:“看来向天的机缘也到了,我太玄又多一位脱劫宗师,可喜可贺!”郭纯阳道:“向天不过返本归原,远说不上成就,等他能证道纯阳再说罢!”
惟庸道:“他的元身便是那一株太阴火树,也只有师弟有此手段,将其一缕真灵摄出,导入轮回,成就人身,再接引入道。”郭纯阳道:“那也是他自家的造化,竟能於虚空之中逃出这一方世界,又落在血河之中,以血河之力为食,我也是瞧中了他的跟脚,才会大费周章,成全了他。只要他能将元身太阴火树祭炼的身心相合,凭了先天克制血河的特性,就能令血河道人心生忌惮,若能破入待诏,就与那老魔放对一场,日后用他之处甚多!”
惟庸咦了一声,笑道:“血河一族却是坐不住了!”此时正是天瑛女率众围攻,郭纯阳老神在在,也不去瞧,悠然道:“你我只等贵客临门便是!”
果然天瑛女铩羽而归,花姥姥再也按捺不住,以元神分影而来,有郭纯阳暗许,一路畅通无阻,直抵掌教的所在。
大殿之上忽有一朵血莲绽放,一位红袍妇人现出身形,俏脸满布寒霜,指着郭纯阳喝道:“郭纯阳!你这老鬼好不狡诈,夺去我血河宗镇派之宝不说,还怂恿弟子炼化那太阴火树,若是被叶向天成功,以后还有我血河一族的活路么!”
郭纯阳悠然道:“花姥姥何出此言?血河一族?你又非血河孕育的生灵,不过是修炼了血河宗道法,鸠占鹊巢,骗得那群血河土着奉你为主,替你卖命。倘若血河道人归来,第一个就要杀你,夺回血河权柄,如此说来,你还要谢谢老道,令血河道人忌惮非常,不敢回来呢!”
花姥姥气的俏脸煞白,生生压住,转嗔为笑,说道:“如此说来,我还真要谢谢你郭大掌教,替我解决了血河道人那个后患,让老娘能安然稳坐血河之主的位置了!”说到后来,又忍不住怒意勃发。
郭纯阳一脸嫌弃,说道:“你这点道心修为,到底是如何躲过劫数,修成玄阴的?难不成仙都司那群死鬼受了你的色诱,给你放水了不成?”
花姥姥柳眉倒竖,喝道:“郭小眼!少来插科打诨!老娘不找你报血河宗灭门之仇,你就算烧高香了, 还敢得寸进尺?信不信我反掌之间,拍死你那个宝贝徒弟?”
郭纯阳本是嬉皮笑脸,忽然面色一肃,周身杀机涌动如潮,连惟庸道人都忍不住挪了挪身子,免受池鱼之灾。只听那位掌教阴恻恻道:“老子生平最恨别人叫我郭小眼,你这刁妇是活得不耐烦了!来来来,你我索性斗上一场,今日老子不取你首级,不将你一条血河之中满门诛绝,我郭纯阳就跟你姓花!”
伸手一捞,庚金神剑入手,随手一抖之间,无数剑光、剑影飘动,满殿全是森然剑气,重重叠浪,又有龙吟虎啸之声传来,互为激荡,声势猛恶到了极处!
花姥姥心头一突,暗叫:“这厮好不晓事,不过打趣一句,就要生死相见!不过这厮剑术之精,竟一至於斯,当真可畏可不!”忙换了一副笑脸,陪笑道:“郭大掌教莫要生气,奴家不过开几句玩笑,你怎就当了真!奴家给你赔礼还不成!”
惟庸道人也自劝道:“师弟,此处毕竟是太象五元宫之中,争斗起来,打坏了东西可不好。”郭纯阳余怒不息,叫道:“我今日非要宰了这妖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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