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金剑与金光老祖元灵走出,立身一旁。两柄飞剑相互不对付,谁也不理谁。金光老祖嘴快,叫道:“适才那天妖曾手持一团黑白之气,演化太清符法要义,难不成便是凌冲手中那件法宝?”
伏魔金剑哼了一声,说道:“还用你说?傻子都能想到!”金光老祖怒道:“若非老子提点,谁能想到?那黑白之气必是太清门遗留的符宝,故意掩盖行藏,却被焚天魔祖所逼,不得已露了马脚!浩光,你说是也不是!”
浩光点头道:“凌冲手中必是太清符宝,甚至其人也得了太清遗传,此事倒是意外之喜。清虚道宗数千年来极力搜寻太清余孽,欲除之而后快,倒可因势利导一番。”
杨天琪恶狠狠道:“原来如此!我将此事告知云珠,只要清虚道宗掌教得知,必会派遣高手擒杀,那时倒要瞧瞧郭纯阳是保是舍!”
清虚道宗与太清门当年一段公案,浩光道人自是深知,眨眼间便定下一条毒计,吩咐杨天琪道:“钧天壶被夺,不可硬抢,你随我去见郭纯阳讨要!”
杨天琪满心不愿,不敢违命。浩光道人大袖一拂,裹了他闪出极天宫,来至星核之前。但见太火熊熊,内中似有一物,浮沉不定,幽然自若,似先天地生。
浩光道人都不免多瞧了一眼,暗自赞叹:“先天妙物,果真不凡!”此物在天星界中自开天辟地起孕育,至今还未定形,亦未有出世之期。此物灵性自生,又有先天太火守护,浩光道人几次动念擒捉,皆被其逃了出去。
不知怎得,竟被天妖寻到踪迹,更是做了比邻,相安无事。浩光道人收回目光,浑若无事,对郭纯阳稽首道:“郭道友有礼!”
郭纯阳分身面色如常,亦稽首还礼:“浩光道友有礼!”之前还生死相拚,如今却又言笑晏晏。浩光道人又向天妖老祖见礼,笑道:“久闻道友出身玄异,可惜缘吝一面,今日总算当面得见,还请莫怪贫道失礼才好。”
天妖老祖淡淡道:“你人我妖,出身不同,非我族类,浩光掌教不必客气。”浩光道人碰了个软钉子,丝毫不以为意,目光转在凌冲身上,正要细瞧。
郭纯阳哈哈一笑,用手一指,凌冲身后现出虚空涡流,不由自主投身其中,转瞬不见,竟是被逐出虚空之外!这一手大出浩光之料,竟来不及阻拦。
杨天琪见了凌冲修炼,目中欲喷出火来,被郭纯阳似笑非笑一瞥,心头一桶冷水浇下,心思顿熄。
浩光道:“老道舍了面皮来,是为我这师侄,他父亲杨逊将一件钧天壶的法宝赐下,却被贵派凌师侄强夺了去。郭道友当面,可否瞧在我少阳派这块招牌面上,将宝物发还?”
浩光道人言如其剑,见血封喉,核心直指,全无一丝粉饰拖延之意,一语道破。郭纯阳呵呵一笑,答道:“小辈意气之争,何必劳烦道友亲自前来?郭某可当不起!”
浩光道人道:“原本他两个比剑斗法,生死尚且不计,何况其他?只是那钧天壶事关重大,不好失落,能否发还,全凭道友一言而决。”
郭纯阳道:“那钧天壶也无甚灵异之处,不过内蕴洞天,还残破的很。原本我是不稀罕的,但此宝既然落在凌冲之手,便须由他发落,方才道友也见,那小子总算开窍,感悟天劫临身,我将他送到虚空之中渡劫去了。不如等他归来,道友亲自问他一问,如何?”
浩光道人面上红光一闪,轻笑道:“如此真是不巧,不知凌师侄已渡过几重劫数?”郭纯阳道:“那小子资质驽钝,至今还是法相境界,此一去也许就死於天劫之下,我也省得费心。”
浩光道人失笑道:“道友说笑了。还请转告凌师侄,我少阳派愿以飞剑法器或是宝材换回钧天壶,一切好说。若是凌师侄不肯割爱,请他看在玄门正道同气连枝的份上,许杨天琪再催动一次此宝神通,转回轮回世界。老道来的鲁莽,告辞!”不等郭纯阳答话,剑光一闪,连带杨天琪已自不见。
先天太火燃烧不息,良久天妖老祖才道:“道友如此得罪浩光,不怕极天宫报复么?”郭纯阳满不在意道:“杨逊格局太小, 空自算计,蝇营狗苟,无甚建树。浩光见你施展生死符,必会联想到凌冲得了太清道统,只要转告清虚道宗,便可收渔人之利!”
天妖老祖奇道:“道友一点不担心么?”郭纯阳目中神光闪烁,曼声道:“徒弟总要独当一面,不然哪一日老子不见了,难不成太玄派就地散伙?也该让凌冲见见风雨,此亦是他的劫数,躲不过的!”言下竟有唏嘘之意。
天妖老祖道:“我与郭掌教初见,道友运筹帷幄,决胜亿万里之外,若是尹济在此,必会引为知己。”郭纯阳若有深意笑道:“焉知我与尹济不识?”
天妖老祖护身光晕有些许抖动,沉默不语。郭纯阳转过话题,说道:“我太玄要在天星界立下道统,日后还要举派迁移而来,届时请道友多加照拂。”
天妖老祖道:“我托庇此处,参悟合道境界,本来还要万年苦功,方能有所成就,托道友洪福,捉了焚天魔祖一半元神在此,只要将之炼化,大道有望,道友之命敢不相从!”
郭纯阳道:“焚天魔祖气数未尽,道友且慢下手,这天星界尚有许多劫数未至,还要依仗道友之力。”
天妖老祖忍不住道:“道友这先天神算之功,就算尹济也大有不如,不知师承那位大能?”郭纯阳道:“不过是些野狐禅,算得别人,算不尽自身。我这分身尚余些法力,等凌冲渡劫回来,再吩咐他些事情。”
凌冲正专心将洞虚真界与钧天壶炼化合一,浑浑噩噩之间,竟而换了天地,等回过神已在虚空之中,隐约记得一位白须道人携了杨天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