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依依贵为星宿魔宗天市垣星主,自是星宿道法集大成者,这一手星光成丝的神通,看似顺手施为,实则妙用无穷,以星光铸炼剑丝,素手激扬之间,又有轻音激荡,直指道心。初时微不可闻,继而轰激昂,宛如黄锺大吕,摧破元神心灵。
郭纯阳吞噬炼化天地元气,乃为重铸道基,此必是其入道之时修炼偏差,错了路数,到了证道之时,非加以纠正不足以成就纯阳。此时亦是其最为脆弱之时,对外魔侵扰绝无还手之力。
乔依依瞄准此时机,正是一击绝杀。郭纯阳瞑目端坐,果然不曾抵挡,周天天地元气受星光剑丝侵扰,立时紊乱,牵连到其也身形不稳。
乔依依身后惟庸道人亦已赶至,见状一声怒吼,诛魔宝鉴一起,一道诛魔神光强绝非常,往乔依依后心照去!不防斜刺里殷九风杀出,六欲玄阴天罗一起,将诛魔神光接下。
惟庸道人一时腾不出手,叫道:“百炼师弟!”百炼道人将九火照天炉交由贺百川看管,其虽非纯阳老祖,到地对这件宝贝熟悉非常,不至被长景道人元神走脱。
百炼道人腾身而起,现了自家玄机百炼元命剑匣元神化身,剑匣一开,无穷赤红剑光夹带滚滚纯阳之气,往乔依依攒刺而去!郭纯阳证道在即,两大老祖亦是不择手段,拚尽全力也要护住掌教师弟道途!
乔依依无有日月五行轮傍身,比不得身有法宝的老祖神通强横,长生之辈有一件合手的法宝,战力足能暴增五成,百炼玄机剑气杀来,乔依依不闪不避,爆喝一声:“还有没死的给老娘滚出来!”
阴恻恻冷笑响起,一道屍气裹挟玄阴元神现身,正是薛蟒,居然中途回转,手托一株残破的曼珠沙华,一口精气喷在魔花之上,曼珠沙华花叶招展,病恹恹的扭动几下,吐出一团魔气,悬於薛蟒身前。
薛蟒皱了皱眉头,曼珠沙华被张随坚自爆金符之力伤了不少,连吞吐的魔气都缩水大半,不知还能否演化屍魔绝地,薛蟒的玄阴元神跃入魔气之中,勉强镇压伤势,双手一攒一放之间,化屍神光潮涌而出,登时将百炼道人的剑气化去。
薛蟒恶狠狠道:“太玄与正一戕害本门长老,不把郭纯阳打落尘埃,此仇怎休!”魔道中人,人情寡淡之极,背后捅刀子使绊子才是正理,薛蟒巴不得长景道人去死,才好上位,但围攻太玄之事,是天屍教主钦点,必会亲自出手,他若敢不战而逃,下场比死还惨,只好捏着鼻子重又杀了回来。
薛蟒出手接住百炼道人,乔依依无人阻拦,冷笑连连,越发将星光神通施展的起劲,郭纯阳立身之处,千丈之内元气如沸,已然乱成一团,其法身也自摇荡不休,宛如大浪击船,随时倾覆。
凌冲与沙通接应张随坚两个,张随真心切大兄伤势,护持一旁,并未出手激战。凌冲望了望乃师,但见风雨如晦,心头一丝古怪之意怎么也挥之不去,先将张随坚接入太象五元宫中,周其与贺百川两个当即上前接应。
周其见张随坚面如金纸,惊道:“怎会伤的如此之重,连长生道果都破碎了!”张随坚勉强笑道:“舍了一场长生果,拉得长景那畜生形神俱灭,也算告慰我正一道历代祖师了!”贺百川道:“张掌教竟有如此胸怀,对自家也下的去狠手,佩服!佩服!”
周其与张随真齐齐瞪他一眼,张随坚哈哈大笑,忽又咳嗽几声。张随真忙道:“大兄莫要动用真气。”张随坚往宫外望了一眼,皱眉道:“真是魔劫!郭掌教若能过去此劫,成就不可限量!随真,都是玄门正道一脉,你去帮把手。”
张随真摇头道:“大兄重伤,我不可远离,免出差池。”周其忙道:“张真人放心,张掌教在我太象五元宫中必是万无一失,眼下本门有难,还请张真人仗义援手!”太玄派底蕴不深,两位纯阳出战,他与贺百川根本派不上用场,去了也是送死,不若苦苦哀求张随真,求他看在正道一脉的份上,出手相帮。
凌冲不动声色,忽然问道:“张掌教是自爆本命符籙,动摇长生根本,晚辈不才,倒有一件物事或许帮得上忙。”张随真曾与他征战雍州,对其倒是十分欣赏,笑道:“我倒忘了,凌师侄还是太清门掌教,精通符道,正可为我大兄诊疗伤势。”
张随真不过信口一说,凌冲便再天纵奇才,不证纯阳,也是画饼,如何能帮得掌教师兄?却见凌冲变戏法般掏出两条枝丫,青翠欲滴,其上勃勃生机无穷,竟是先天生发之气。
张随真张大了口,哑声道:“先天乙木灵根?你将神木岛上那株灵根砍了?”伸手欲夺,却又缩了回去。明知此宝能医治大兄道伤,但抢夺一个小辈的法宝,他自问还做不出来。
凌冲也算符道的行家,再有晦明童子指点,瞧出张随坚的症结所在,乃是本命符籙不在,长生果位震荡,生机去了大半,除非有延寿的丹药或是奇物,吊住一口生气,再运功重结宝符,方有复原之望。
他手中正有先天乙木灵根,乃是盗自青帝苑中,原来剁下四根,一根被点化为先天元气,恢复自家道伤,如今仍未炼化净尽,另外三根倒还闲着,一次拿出两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