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王大怒,喝道:“想走便走?给我留下!”法身一动,无边神通发出,去追杀绝尘而去。方有德使个眼色,凌冲会意,二人将遁光合在一处,往另一方逃走。
楚江王本就不愿得罪菩萨,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也不去管,倒是太微星主朗笑一声,喝道:“相逢便是有缘,何必来去匆匆?”太微星盘飞出,催动无边星光之力,往二人罩去。
方有德骂了一声,叫道:“该死的何万寿!”向那金符一拜,喝道:“请菩萨慈悲!”那金符中传来一声叹息,如潮佛光汹涌而出,反将太微星盘逼退。
太微星主大吃一惊,叫道:“菩萨恕罪!”转身便跑,周天星光一闪,已然逃个没影。方有德松了口气,拉了一溜烟逃至第一层冥狱,说道:“那两个归一老狗不好对付,你师傅一死,太玄无人证得归一,你要多加小心!”
凌冲道:“多谢方兄了!”方有德收了头上金符,狡笑道:“我这金符做的还像吧?连何万寿那厮都给吓退了!”凌冲愕然道:“此符是方兄自家所做么?”
方有德甚是得意,道:“是我仿了菩萨神通所做,可惜只能效仿一瞬的菩萨气息,不过能将何万寿那厮吓走,也算不枉我的苦功!”
凌冲无言以对,道:“地府重归,待我将荀真人转世之身接引回山,就该着手遁出此界之事,不知方兄有何教我?”方有德道:“此界要打乱,早走早好!似少阳派杨逊,见机得早,便是眼光独到。不过我佛门正要借轮回盘重光之机,大兴教门,我却走不了。你要防备清虚道宗与仙督司来人,至於星宿魔宗么,星帝自顾不暇,也不会来理你,只要防着太微星主便可!”
凌冲忙问:“我师傅在时,也曾说过星帝自顾不暇之事,究竟是何事能令星帝那等宗师自顾不暇?”方有德眼神闪烁,说道:“我也是道听途说,其中关窍也不甚明白,你也不必细问!还有,你元神双证道,接下来的归一之境该往阴阳之气中去寻,千万不可大意!”
顿了一顿,又道:“若是遇上太微、孟断等辈,你抵挡不过,可来冥狱避难,有菩萨金面在此,十殿阎罗也不会太过为难!不过不可得寸进尺,不然惹恼了十殿阎罗,菩萨也护不住你!时日无多,你去罢!”
凌冲叹息一声,点了点头,作礼而别。来至阳间,先将方有德所赠灵光炼化,得知了荀政张守正残神转世的所在,立时御剑而去。张守正的转世之身亦在此界,倒是省却了许多功夫,不然其若是投生诸天别界,只怕凌冲要耗费数载数十载去寻找,岂不耽搁了自身道途?
凌冲一路御剑疾驰,到了纯阳境界,运使洞虚剑诀赶路,但见一道极细微的剑光时聚时散,分合由心,有时又遁入虚空,极尽纯阳境界之妙,若非同为精通虚空道法之辈,绝难察觉端倪。
凌冲飞遁非止一日,已来至南海之上,再过半日,已至一处小小岛屿,其离海岸不远,岛上碧绿葱茏,只有几户渔人栖居,凌冲也不掩饰剑光,现身而出,有那渔人发现,立时高声惊叫,手指凌冲几里哇啦不知说些甚么。
南海偏隅之地,岛上方言十分难懂,凌冲也懒得去问,早有计定,若在平时前来,自要先显露一些道法神迹,取得岛民信任,再徐徐图之,但眼下情势越紧,他此来已露了行藏,索性就来个绝根。
凌冲身在半空,将道袖一抖,岛上凭空起了一阵怪风,无论人畜房屋,尽数给收入袖中去了。岛上不过区区数十人,给凌冲一袖子装了,又用神念一扫,那数十人中正有所寻之人,心头一定,再以神念扫射方圆万里海疆,遇上甚么人种活物,也尽数装了,这才再用剑遁飞走。
一来一去,不过数息而已,当真捷逾电闪,痛快之极。非止一日,凌冲已返回北方蛮国之地,已然感应到太象宫气机,忽然咦了一声,轻笑道:“想不到那一位倒也乖觉!”
剑光擎动之间,已来至太象宫门前, 喝道:“夜乞老祖藏身本门,又故意露出形迹,可是投靠凌某,做个客卿长老么?”魔光一闪,一颗狰狞头颅从太象宫一处宫室之中飞出,竟是夜乞老祖。
其满面苦笑,开口叫道:“夜乞已是沦落之人,不敢当凌教主之称,教主说的不错,夜乞正是欲讨一个长老之位,求教主庇护!”夜乞老祖也是倒霉,接二连三身受重创,还被血魔以血河真气祭炼,生死操於人手。也是这厮乖觉,血魔被钧天道人挪移到了九天大日之中炼化,其忽觉加之於身的禁制化去,已知血魔陨落,重活自由。
其本可从血河之中遁走,其时百炼已去,花姥姥忙着逃命搬场,谁也顾不到他,也是这厮福至心灵,思忖再三,居然趁着战乱,藏身於太象宫之上,又随太象宫挪移至此,等到凌冲回转,这才现身。
夜乞毕竟也是归一级数,就算元气大伤,成心隐遁之下,凌冲与百炼竟全未察觉。也是郭纯阳已去,凌冲才接手祭炼太象宫,才会出此纰漏,不过夜乞老祖之胆大包天,可见一斑。
凌冲略一思忖,笑道:“此处非是待客之地,还请老祖入内一叙!”夜乞老祖暗送一口气,凌冲并未一照面就喊打喊杀,足见此事可成,其实这厮也冒了极大风险,思忖凌冲尚有阴神证道,并不会太过排挤魔道同侪,这才下定了决心。
凌冲开了禁制,引领夜乞老祖入了掌教大殿,夜乞老祖只剩一颗头颅,左顾右盼,倒是十分有趣。凌冲坐定云床,笑道:“老祖此来不知可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