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没有真正那一刻的记忆的,我所知道的不过就是一个发生的缘起,其他,都是空白。”阿萱这话,让我多少明白了,许这是冥冥中的安排,我的重生占用了她的身体,所以我必须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代替她来记住那一幕的痛苦,承受要承受的悲伤无助。此刻我唯一的感触就是:这个世界,到底是公平的。可是,承受了那些的我,就当真对如此的命运没有一丝的怨怼么?
还有管沐云,我因为从前那桩事而与他缠缠绕绕地这么些年,到底是幸呢还是不幸
“那么你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呢?”我又想起这个,若是我占了她的,她再占了别人的,那么别人是不是也还要占用再别的人的身体,这样循环往复,岂不是就乱了套?
阿萱摇头,“不知道,我当初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都吓了个半死,他们跟我说我其实早已死去多日
我顺势问她,“你当初醒来时身边的人是谁?”我觉得这个答案若她肯说,大概离她被斩断手掌的真相就不远了。
可惜,她不肯。
她只是眼光一转,面上的悲伤又开始蔓延,“娘和哥哥,他们好么?”也不知她这些悲伤是因为竞阳的娘和哥哥,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人,也或者,都有。
“他们都好。”那实际上是她地娘和哥哥。却被我抢来了,他们对於展眉的疼爱。也都给了我温容,想到这里我地愧疚就又来了。
“我回到竞阳以后,曾经偷偷去看过他们,可是,我却……”阿萱泪眼模糊。我懂得,自己的容颜已改,而至亲身边另有一个自己,这样的境况,叫她如何相认,又如何接受得了?更何况。我相信她一定还有更充分的理由不能与娘和哥哥相聚,只是她不愿说。
我如今还唤她做阿萱,因为唤她展眉有些奇怪,我没有想要抢她的身份,只是觉着这样唤习惯了,但终有一日,我是要将身份还给她地。
“我想。你也一定也不肯告诉我。为何有人砍断你地手了!”我清浅一问。
阿萱则是干干脆脆扭过头去。将嘴唇紧闭。可我在那一刹。瞥到了她眼眸里又泛起地水光。只是为何……为何那里头居然会是带着笑地!
究竟是什么样地人。什么样地事。可以叫她如此?
我无奈。起身帮她把棉被围好。再说一句有事就唤我。我就从阿萱地房间里出来了。
回到我自个儿地屋子。推开门扇。不想小柳却在里头静静地坐着。
我拧眉。口里平静道:“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不回去好好歇歇。跑到我这屋子来有事儿?”
他就那么盯着我,冷静深沉而不可测地,我一对上他的眼神就觉得心里一抖,那么漂亮秀气的一张脸,配上一双阴柔的眼眸,虽然可惜,但却不可思议地相融。
人的眼眸是不能唬人的,可是这孩子竟可以,以往,我从那里看不到这么裸地阴沉,竟连这个也是能够伪装的么?该要多深的城府才可以哪!
我忽然觉着骇怕。
“老板,我们还是走吧!”他轻声道。
“走去哪?”这是我第二回听到他说要一起走。
“很多地方可以去,南疆,西胡,只要离开这里,哪里都可以。”在他的口中,仿佛说得不过是要跟我一起到镇外走走那么轻松简单。
可是为什么,那话听起来这么熟悉?
跟着我沉默了,如今这种境况,别说我不会与这个我开始觉着不认识地小柳走,就是会,阿萱怎么办?她的伤根本熬不住长途跋涉,难道把她扔下?
再说,管沐云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