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裴季那样的人,可不是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的性子。
华音随之一笑,笑意中带着几分你糊弄谁的意思。
童之微一颔首:“九姨娘且用膳吧,外边有人把守着,需要什么,直接喊人。”
说罢,退出了屋外,把房门阖上。
华音笑意敛去,略有所思地咬了咬下唇,斜睨了一眼倒映在门上的身影。
童管事这话里有话。他不是在提醒她,而是在告诫她,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别乱来。
华音清醒得很,裴季答应给她解蛊,而那些个杀手也就只会用蛊控制她。
而且只有裴季的实力能与那些杀手势力抗衡,她必然不会两边一同得罪了。
现在那些人要杀了她,她才不会傻到自己一个人对抗那些人的地步,唯有紧跟着裴季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裴季的屋子就在隔壁。
屋中有水雾弥漫,童之打开房门,往屏风那头看了一眼,便见他小叔在浴桶中浸泡着。
背靠浴桶,双臂搭在浴桶边缘,手臂上和后背上有着斑驳的疤痕,看着触目惊心。
童之走了过来,往浴桶中舀入热水:“小叔,那宋大军将送来了一个人,正在大堂下候着。”
裴季掀开眼帘,扬起嘴角,露出嘲讽弧度:“这些人怎就那么喜欢把人当礼一般送来送去?”
童之问:“那可要退回去?”
裴季眉梢一挑,反问:“你可见我何时拒绝过别人送的礼?”
童之劝道:“此番南诏一行,九姨娘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不适再带一个不知底细的人。”
裴季笑而不语,见他继续加入热水,道:“不必再加了。”
说着,从浴桶中站起了身,出了浴桶后,取来布巾围在了腰间,语调轻松:“既然都是女子,又有什么不适的?”
走出屏风外,在他屋中的小金银跑到了他的脚下,用肉掌打了打那淌着水的脚背。
裴季没用什么力道的抬脚把它拨到一旁去,走到桌前,把小鱼丝放到了地上。
童之看了眼那啃得欢的小金银,还是不禁露出几分不解之色。
小叔方才那句“既然都是女子,又有什么不适的”话是什么意思?
裴季喂了小金银后,穿上衣衫,衣襟松垮地从屋中缓步而出。
整间客栈已经被锦衣卫严守了起来,几乎都是自己人。
被送来的人,是宋大军将新纳入府中的回纥舞姬。此舞姬有回纥与大启血脉,生得五官精致,双眸深邃,鼻梁高挺,身形高挑,身段更是婀娜。
舞姬怀抱着一把类似古筝的乐器,头披轻纱,露腰露脚踝的一袭铜绿裙装,脚踝上还有两串金铃。
裴季自楼上下来,目光在舞姬身上浏览了一遍,随即略感兴趣:“这身装扮倒是有几分意思。”
声音落入舞姬耳中,嘴角一弯,露出笑意,似乎极为自信地抬起下巴,露出了整张浓妆艳抹的脸。
裴季走下阶梯,行至舞姬身前,与一旁的童之道:“我记得九姨娘似乎擅舞,到了南诏王城,你去寻一身一样的衣裳送到九姨娘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