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音也不矫情,右手攀上配给的颈项,佯装柔弱,柔柔回道:“总归还是能让少些人看到我的脸,不是吗?”

四目相对下一瞬,裴季挪开了目光,轻嗤一笑:“多此一举。”

说着,还是抱着她往房门徐沉走去,停在了门前,淡淡道了声“开门。”

下一息,房门自外被人推开。

房门打开,裴季平稳地把华音抱出屋外,随后有人进来把收拾好的行囊和小金银从里搬出。

无论是段瑞,还是那云霄,亦或者送行的宋大军将都已候在了客栈外。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便见裴季抱着一个人从客栈大堂走出,稍做他想,便知他怀中的人便是那个一直还没露脸的宠妾。

摄者大臣裴季的九姨娘与奸夫私奔的事在金都传遍了,但却还尚未传入南诏。

宋大军将一直很好奇这个宠妾的样貌到底有多娇媚,才会让裴季把他送去的舞姬给这宠妾当侍婢。

可没想到那裴季竟然把这宠妾护得这般的紧,连脸都不舍得让她露。

便是段瑞,都免不得对这宠妾多了几分好奇。

好奇之余,心底轻嘲,裴季到底没有多重视他们这大王呀。

不然来这南诏,还带着个女人做什么?

简直累赘。

询问过那大夫,得知这宠妾伤势不轻,若不得静养调理,一直奔波,恐怕人都会废了。

裴季把华音放上了马车,转而对段瑞和云霄淡淡一哂:“两位大人,可以出发了。”

刚入马车的华音看到马车内的装饰,略有诧异。

裴季的马车,原来只算是舒适,可现在地板上铺上了一层厚实的棉絮,还有两个背靠的软枕。

她沉默了一瞬,还是倚靠软枕而坐。

自在南诏与裴季再遇的这几日,裴季对她越发的好了,好到她心惊胆战的程度。若是他对她生出了几分喜爱的心思倒不会让她害怕,就害怕裴季是不是有些什么谋划。

待裴季入了马车,华音马上收起了心事重重的模样,一副娇花的模样。

裴季放下帷帘,暼了眼她:“他们又看不见,便不用装了。”

华音弱声道:“也不是全装的,我伤口昨日又裂开了一回,现在还疼着。”

“等入了王宫,让御医给你看看。”

华音闻言,眨了眨杏眸,问:“可是看伤口?”

裴季拧眉,望了一眼华音伤口的位置:“你愿在旁人面前袒胸露乳?”

华音原本也就只问问,他这么一说,反倒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了……

裴季却是讥诮的勾了勾嘴角:“我不比那些没见过什么刀伤箭伤的御医会看?”

华音闻言,想起在兰苑那一回,她给他更衣时看到的那一身旧疤,刀枪剑戟箭的所造成的伤疤。

确实,若是久病成医,那他也早已旧伤成医了,可不比那些个锦衣玉食,也没治过几个受过这种伤的病患的御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