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世代清流,但被诬陷谋逆,三族男丁被砍头,只有裴季被太子所救,而童之的身份,世人暂时不知。
如此清流之家,出现了裴季这么一个杀戮之气重,且受到百姓谩骂的人,童之约莫也想改变现状,改变裴家的名声。
裴季已经是无望改变的了,所以便想从裴季的下一代抓起。
华音吹了吹手中冒着氲氤热气的热水,饮了一口后,抬头看向裴季:“我日日无事可做,还能有什么事?”
说罢,放下杯盏,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道:“你且去吧,真的不用太担心我。”
华音没有半点的不舍,裴季本该放心的,但就是觉得这心底有些不得劲。
她刚回来时,日日黏着他那会多可爱,可现在,对自己刺他一刀的槛迈得倒是挺快的。
有些没心没肺,但却也是她的魅力所在。
裴季刚离开的那几日,华音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七八日之后便开始想他了。
童之与她没什么话可说的,那女护卫更是个沉默寡言的。也没个人与她说话,天天待在这书房中,只有晚上童之过来时才能出去走走,确实有些无趣了。
华音觉得,自己有人纵着,真的是越来越养尊处优吃不得苦了。
而且,她总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童之送晚膳过来时,她问道:“大人是去何处公干?”
正把食盒中饭菜取出的动作微一停顿,继而把饭菜取出来,淡淡的应道:“小叔此番公干是密行,不能外传,我也不知。”
华音看了眼刚端出来,尚有热气的菜肴,思索了一瞬,疑惑道:“可我听说小皇帝极为器重大人,大人伤不过一个余月,小皇帝就让大人外出公干,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食盒中的菜全都端了出来,童之阖上了食盒,道:“或许事发突然,得大人亲自去处理吧。”
“事发突然……”华音重复了一遍这话,垂眸下来,执起银筷食不知味地用着膳。
华音约莫觉得自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裴季是摄政大臣,重要的政事基本都是他来做决策,他去不去公干自然也可以由他自己来决定。
而现在血楼铺天盖地对她的虐杀令,而且才知有孕不久,他却在这个关头离开了?
她觉得不对劲的就是这一点。
他连她刺了他一刀都可以毫无芥蒂地接受了她,对她不再有怀疑,那可见她在他那处也是极为重要的。
如此,他怎么敢放心离开?
膳用了一半,华音抬头看向一旁的童之,面色肃严:“你实话实说,他去处理的事情,可是血楼?”
童之一笑:“血楼的事情自有锦衣卫盯着,小叔不需亲自出马。”
华音目光紧锁着他,面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动摇:“我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妇人,所以别忽悠我。”
闻言,童之沉默了下来,呼出了一口气后,面色淡淡:“小叔确实是亲自出去处理血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