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抬眉,似笑非笑,然后低声开口数她的罪行:“昨晚我唇舌伺候……”

闻言,华音脸色一变,立即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做贼似的瞧了眼院中正在打理着嫁妆的下人,见他们没有往这望来,连忙挖了眼嘴上没个把门的裴季。

想起昨晚,耳根发红。

“不许说。”她羞赧道。

裴季略一耸肩,点了点头。

华音才松手,谁曾想这狗贼狡诈,径自开了口:“我伺候你半宿,你倒是爽利得倒头就睡,委屈我大冬天的在院中吹了半宿的冷风来冷静。”

华音:……

沉默了片刻,想了想,自己着实也是有些过分了。

琢磨了一下后,她低声道:“晚上再说,你若是现在说了,晚上就别说了。”

晚上这两个字,音调比其他字要重些许。

裴季舌尖抵了抵牙根,略一咀嚼这“晚上”二字,嘴角顿时一勾,眼神幽深。

“我不真动你,但晚上得听我的。”他说。

裴季这人,总是不要脸。

华音白了他一眼,但还是略微脸红的点了点头。

*

大婚之后,天气已霁,春意悄然而至。

童之已能下榻,但行走皆得拐杖支着,无须拐杖也可正常行走,需得再养个半载。

裴季寻人定制了一把轮椅,以供他出入便捷。

原本裴季已打算把他的身份公布出来,但童之始终没有松口。

童之心底的自卑,使得他觉得自己不是全人一事会给祖先蒙羞,所以冲冲未应。

童之压根就没想过要认祖归宗,先前所言不过是为了让小叔留个后罢了。

裴季也没打算说服他,直接便公告於众了。

这消息就似平地一声雷,引起了金都热议。

好听的话没多少,不好听的话也伴随而来。

华音听闻这事,道:“你就不担心童之一气之下直接离开裴府?”

裴季批阅着各地呈上的折子,不甚在意的道:“他二十来岁的人了,你还当他是七八岁的小孩不成?”

话语刚落,暂管寒院杂务的新管事来禀:“大人,夫人,童管事收拾了行囊离府了。”

……

裴季抬起头,与华音相望。

华音说了风凉话:“又不是七八岁的孩子了,童之怎么说走就走了?”

片刻的沉默后,裴季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这孩子脾性还挺大,给我闹这么一出。”

说着,指腹在下巴摩挲,略有所思的道:“他以往对我恭敬,从不敢对我有脾气,现在的脾气怎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