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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茉看着面前一张五官乱飞的脸,开始反省,自己是怎么能够忍受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两年?

她彻底没了耐心,语气冷下来,“蒋文娜,以后我的事你就别费心了,那些歪瓜裂枣我一个看不上。”

蒋文娜吃惊地看着她,一会才反应过来,“毛病吧你!江茉你除了有张脸蛋还有什么?这年头谁化个妆还不是美女了,我能给你介绍个本地人已经是我善良!”

江茉微笑,“谢谢你的善良,可是我不用化妆也是个美女呢。”

蒋文娜张着嘴巴,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茉从小到大虽然没爹疼没妈爱,但从来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也就这两年打工打得卑微了点,今天这不是辞职了么?

封印一下子接触。

她看看床单,索性挑明:“以后请不要坐我的床,请你和你男朋友不要再用我的沐浴露洗发水!夜里动静小一点,或者去开房。洗衣机里的衣服记得及时拿出来。还有,沙发上的毛毯我八十八刚买的,算在这个月水电费里。”

蒋文娜腾地站起来,脸胀得通红,“你跟我来真的?行啊江茉,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

她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地笑,“我明白了,你一早就嫉妒我,嫉妒我找个有钱还长得帅的!刚才——是不是躲房间里偷听我们恩爱来着?”

江茉不可思议地看她,眼神里尽是嫌弃和鄙夷。

最后轻描淡写地说:“就你们这两坨脏东西,我都怕脏了我的耳朵!”

蒋文娜瞪大眼睛,指着江茉尖叫:“啊啊啊你给我滚!这房间我不租给你了!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好不好心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个房间我是正价租来的,合同下月底到期。正好,我现在通知你,到期我不会再续租。”

“神经病!”

蒋文娜气得浑身发抖,一扭腰出去了,路过潮湿的洗手间门口,尖叫着踉跄两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哎哟”骂了两句脏话。

门关上,江茉发了一会呆,直到外面传来重重关门声。是了,蒋文娜在一家传媒公司做主播,今天估计上晚班。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多年没和人吵架,今天一连经历两场,功力好像减退了呢。

要知道小时候在村里,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被人欺负太正常了。别说吵架,就是打架,对她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江茉穿上鞋,为免自己滑倒,还是拿了干拖把抆干地面。

之后,她打开阳台窗户透气,走进厨房,系上围裙。

烤箱是前任租客留下来的,配套烘焙用具一应俱全。当时周边合租相同价位的房子看了好几套,就因为这个烤箱她才选了蒋文娜发布的这套。

面粉、鸡蛋、牛奶……她开始有条不紊地操作。

这大概是她工作之余唯一的消遣,每当心情不好时,她就一个人待在厨房里研究捣鼓,烤些面包蛋糕。

在这上面,她似乎有些天分,靠着网上自学现在也能做出好些品种。偶尔,她也会带些去公司,王珠珠调侃她就算哪天失业也能去卖面包。

记得四五岁时住在乡下,那个叫“爸爸”的人偶尔回来,每次都会带几块面包,透明塑料袋装着,十分简陋的那种。

面包并不松软,里面裹着劣质奶油。可那时的她,以为那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她舍不得吃,四五块面包要一个多星期才吃完。有次她梦到自己躺在一个满是面包的屋子里,早上是笑醒的。

也因为这点记忆,她并不是很恨那个早已记不起长相的酒鬼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