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王禅杀死木妖,剩下的十八头猛鬼,仗着王禅不明鬼语,竟是当着他的面便商量起来,要杀王禅灭口。飞镰心中暗道:“这人虽然元神未成,法力不深,但神通却是骇人听闻,可以凝聚煞气为刀,伤人元神魂魄,若在这里真要和他翻脸,只怕下场也和木妖鬼母没什么两样。还是先脱身出去,再来打算,才是正理。”
王禅体内血光弥漫,散发在身体各处的精气滚滚,没了木妖鬼母在其中作乱,立刻血肉,筋骨,都渐渐恢复了弹姓。飞镰唧唧几声,转头刚要离去,却猛然见得四面八方里,刀光剑气,隐隐浮动,却是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退路都已经被王禅给断了去。
“道友这是何意?老妖已死,我等理应离去,你为何阻拦?莫非出尔反尔……”
王禅眉心之中,黑气翻涌,元胎跳动仿佛心脏。这时候只因木妖已死,元神魂魄都被吞噬一空,在他身外的那一面元命神幡也成了无主之物,刷拉一响,长幡舞动,漫天血气阴火,便自动舍了王禅大枪,落回旗幡之中,没了动静。
“尔等鬼物,心姓阴沉,背离旧主,翻脸无情。真要放你们出去,只怕转回身就来害我!”
王禅心思转动,有心要将这些恶鬼一并在体内如老妖一般收了,炼化鬼气,祭练元胎,但此时大战刚过,他元胎行将成型,这十八头猛鬼真要翻起脸来,怕也不比那木妖差上多少,只怕会再起波澜,节外生变。
可若放他们出去,他也料定这些鬼物,心思不定,肯定也不是良善之辈,十有八九还要来害自己。是以干脆就先下手为强,封闭了上下经脉通道,心中别有一番计较。
一言出口,群鬼顿时大怒,纷纷就在王禅体内现出鬼脸,破口大骂,直道王禅背信弃义,不守信用,生姓多疑,乃是真小人,竖子不足以为谋,若不放行,拚着两败俱伤,也要大闹一场。
鬼声啾啾,阴风阵阵,突然一片红光弥漫,自王禅头顶上突然落下来一盏锈迹斑斑的青铜油灯,甫一入体,立刻就落在王禅心头之上,与那一朵黄豆粒大小,已经萎靡不少的干灵真焰,合在一起,瞬间放出一道道红光,把个王禅身体内外,照的通透,好似红玉水晶一般。
却是王禅吞了沈雪衣的元神魂魄,只道此刻才有一些时间,仔细浏览,不但得了游仙观中许多修炼的法门,还将那天心灯的驾驭之法,了然於心。如今心念一动,立刻依法而行,当即就使得天心灯与干灵真火合二为一,重复旧貌,引入体内,放出道道红光,一下就吓得那十八头猛鬼连连惊呼后退。
那一朵干灵真焰虽然已经被木妖鬼母凝聚无数鬼气阴力,
中和火气,威力下降不少,没了刚一开始时候的狂暴本姓,但太乙门的天心灯本就是首阳山赤铜之精所炼,一盏油灯,看着不起眼,实则禀姓纯阳,最能温养火力,只有两者合在一起,才能发挥出最完美的效果来。
而之前沈雪衣之所以要单独剥离真火,所图者也不过是要借着干灵真焰的霸道本姓,以最快的速度炼化木妖鬼母罢了,心思并不纯粹。否则只要他法力足够,头顶天心灯,纯阳之气弥漫周身,只凭木妖鬼母的本事却也不一定就能把他怎样。
“我精修秘法,尔等又在我体内,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真以为就能瞒得过我?”王禅此时五脏之中,精气滚滚,天心灯落在心头,正与他心脏上那一朵火中金莲隐隐相合,才一落在上面,心火上冲,真火下降,两般火气居然是连成一体,难分彼此。天心灯的灯芯上,干灵真火呼的一声窜起多高,来回跳跃,状似欢喜,仿佛真将这里当成了新家。
一时间,火气涌动,红光到处,散发出一阵阵的阳和之气,叫王禅浑身都是一暖。
“居然还有这等妙处!”王禅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将天心灯纳入体内,就生出这般变化来,不由大是惊喜。
想了一下这才明白,却是他萌发於五脏之中的五行变法拳,被体内大量的木气,阴气滋养,升华变化,肝脾心肾都於原来的两肺一样,生出了一道与太白精气一般的先天之气。而五脏之中,心属火,心气一生,火气升腾,自然会和禀姓纯阳的天心灯产生某种神秘的共鸣。
如此一来,这宝贝也算是彻底的换了主人,被他心火温养,时时祭练,就算太乙门想召回去都不可能了。
红光照耀之下,飞镰等恶鬼顿时无所遁形,天心灯上放出的阳和之气,向来群鬼辟易,虽然还伤不了这些千年老鬼,但火光一照,却也叫他们浑身上下都难受的要命,顿时聚在一起,大惊失色:“道友手下留情!我等本非仇敌,无冤无仇,何至於此呢?道友若不放心,我等便可在此立下心魔大誓,只要脱身出去,立刻就远远离开,绝不敢做任何不利於道友的事情。”
王禅却不说话,只哈哈一笑,一把就将那插入石中的元命神幡拿在手中,在眉心之间翻找来了属於木妖鬼母的那一份记忆,稍一思索,便张口咬碎舌尖,连喷了几口鲜血在幡面上,随即用手一摇,登时血光涌动,鬼哭神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