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手跟小蒲扇似的,又厚又大,一看就是经常使用掌法临敌,如果我没猜错,他有可能是南冥老人——南冥子。”
“啊?南冥子?很厉害吗?”
“你师爷提起过这个人,但是两人没有照过两次面儿,这个人在江湖上很少行走,神龙见首不见尾,听说他的三炎烈阳掌压盖武林无敌手。”
“师父,这一路上您已经讲了很多武林一绝了,今天又是压盖武林。”
“孩子,这烈阳神掌可不是吹出来的,就是掌门都得小心应对,一不留神就得栽。”
“啊?这么邪乎?”
“今天咱们花点小钱办的是大事,如果南冥子是敌,那么今天我们有这个人情,他会放我们一马,如果是友,我们用二两银子就结交了南冥子,你说划不划算?呵呵呵……”
“师父,您想得真远,呵呵……”
“云风啊,人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食而不见钩,江湖行走鼠目寸光可不行,你要学的还很多。”
“知道了师父,这一趟出来我学了不少东西,嘿嘿……”
“云风啊到了岳州,
住一宿吧。” “啊?师父不着急赶路吗?有什么好玩的没呵呵……”
“岳州有八百里洞庭啊,范文正公在岳阳楼直抒胸臆你忘了?”
“对啊,我怎么给忘了,师父咱们去岳阳楼吧!”
师徒二人信马由缰向岳阳楼慢慢走去——
“云风啊,当今圣上如何啊?”
“师……师父……您……怎么了?不是说不谈国事吗?”
“哈哈……你我师徒二人,我害怕你告我不成哈哈哈……”
“嘿嘿……不是,我觉得我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啊……”
“五龙宫你还记得吗?”
“当然啊,我怎么能忘?”
“五龙道长包永啸曾经和我聊天时摇头慨叹啊。”
“为什么啊?”
“包永啸是包拯包大人的亲戚,他们经常通信,这些事都是我听五龙道长说的,我大宋在过去四十多年里,朝廷的文武官员增长了一倍有余;当下的官吏总数,是治理国家实际所需的三倍有余,景德中期,国家每年的财政收入是4721万两,财政支出是4975万;到了庆历八年,国家每年的财政收入增长至10360万两,财政支出也增长至8938万。包大人向当今圣上提了一个问题——纳税户口根据统计,并没有多少变化,土地的产出甚至还不如往年,但朝廷的财政收入却短时间增长了一倍有余,为什么?”
“税收?”
“横——征暴敛啊,道观和寺庙是没有赋税的,所以我们感觉不出来啊。这些年朝廷的开支越来越多,很多地方官员玩起了’折变’的把戏,原定交麦子的折变成交布帛,原定交丝绸的折变成交大米,陈州遭灾后,朝廷下令将交小麦变更为交铜钱,每斗小麦折税100文,再加上运输杂税等,一共是140文。而当地市场上的小麦,每斗价格仅仅是50文。这些做法是两倍、三倍地剥削百姓,是在苛政暴敛。包大人问圣上:‘日甚一日,何穷之有?……输者已竭,然取者未足,则大本安所固哉!’嘉佑四年陈舜俞给圣上的一道奏疏中,总结了民生困苦的主要原因,具体而言是官家的八项盘剥:‘今天下之赋五:曰公田、曰民田、曰城邑、曰杂变、曰丁口。天下之禁三:曰盐、曰茗、曰酒。生民之衣食,举此八者穷矣。公田,是租种朝廷的土地要缴纳地租。这种地租在表面上比租种私田要低,但佃户因常年受到官吏的敲诈勒索,实际负担远远超过了表面上的地租。本是自由身的农民,却沦为了没有土地的奴隶。民田,指的是民众耕种自家田地,但需要向朝廷纳各种赋税。城邑,指的是城镇居民需要缴纳宅税、地税、婚嫁税等杂税。 盖房子要征税,娶妻嫁女要收税,出远门读书路过税卡,随身携带的铜钱也要纳税,农民则连耕牛、农具也要收税,征税面之广,实可谓前无古人,民众日常生产生活中的物品,几乎都在征税之列。杂变,则指的是征收各类器械或物件,官府需要皮革就下令向百姓征收皮革,需要箭杆了就向百姓征收箭杆,没有皮革或者箭杆的百姓,那就按照官价用钱抵物,这里的官价也远远高於市场价,所谓的征收物件,最后还是变成了变相收税金钱。丁口,就是人头税。各郡各州的人头税收得高啊,甚至使得当地百姓不敢再养儿子,生了儿子不是扔掉,就是卖掉,再就是送到寺庙。盐、茶、酒这类商品实施‘禁榷’汴京有民间酒户70家,但这些酒户全部得向政府购买“官曲”才能酿造。为了牟利,官府的一贯做法是多造酒曲,再摊派给酒户,根本不管酒户是否能把这些酒全卖出去,於是就出现了酒户“蹶产以偿”的问题。很多酒户最后不得已把家产全变卖了,却都还不上欠朝廷的酒曲钱。盐和茶也是类似的问题,财富都集中涌向了官家。朝廷盘剥百姓财富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粮食在地里还没熟,征敛者已经上了门;布帛在织机上还没完成,汲取者已经进了屋。天地所生的东西,凡是可供百姓吃穿的,都变成了朝廷所有,由朝廷摊派,百姓如何不穷!范文正公的庆历新政,曾试图整顿官吏和军队,减少冗兵、冗官带来的财政压力,进而达到舒缓民生的目的。但却因为损害了官吏的利益,而终於失败。长此以往……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