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霸王神枪 萧瑟 3352 字 2个月前

第四章东瀛伊贺

天香楼,大门紧掩,门外街道布满衙役差人。

天香楼前的那块空地上,摆放着六、七顶大轿和四辆马车,轿夫和车夫们都被差人看守着,默默坐在树荫下。

此刻已是申时,阳光斜斜的照进天香楼,楼中有音乐声飘出,随着微风敞开。

天香楼后的庭院一角,有一座不起眼的石屋,石屋在幽篁修竹中,竹影被阳光投射在墙上,显现出美丽的图案。

石屋四周,有假山、古木、长草、野花,显得极为幽静,然而在这方圆三里的空间里,却埋伏着七十多个忍者。

那些忍者凭借着地形和树木将自己隐蔽起来,乍看之下,如同岩石、土堆,但是只要一有动静,他们手中的暗镖便将如群蜂出巢……

石屋里的陈设并非如一般的南方房舍,入门之后,是一条短廊,廊边有高及人膝,用木柱顶住的一间木造房间。

那座房间形式不同於中土,外有纸门,内部铺设十余块长方形草蓆,草蓆正中摆放一个大火盆,内中有火炭燃烧着,一个红泥小罐架放在火炭上,里面似在煮着什么东西,不时有热气冒出。

而在屋角的一端,有一处凹进去的地方,里面铺着漆得光亮的木板,木板上有两座木架,一座木架上横放两枝一长一短的倭刀,另一座木架上则架着一副类似甲胄的怪东西,甲胄旁挂着一幅有个「和」字的画轴,显得不伦不类。

屋顶天花板旁,有四根短钩,钩上架着二枝长兵器,虽然尖刀被皮袋套住,但是一看形状,便知非矛即枪。

而在甲胄的另一端,放着由高至低四排长木板,板上放着二十多个人形布偶,每一个布偶的装束都不相同,但是全都是女孩子,并且还是穿着东瀛服饰装扮的女孩子。

屋中有八面小窗,此刻,斜阳自从窗外投射进来,映照在那些人形布偶身上,显得每一个都栩栩如生。

金玄白盘膝坐在草蓆上,凝目望看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布偶,心中意念飞驰,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自从在得月楼,他替钱宁解开穴道后,立刻便在朱天寿的吆喝下,随着张永、蒋弘武、诸葛明等人,乘车往天香楼而来。

沿路之上,衙役在前开道,锦衣卫的校尉们随车护送,走了好一会工夫,才进入天香楼。

入楼之后,张永以朱天寿长途劳累需要小憩半个时辰为由,让侍女领着他进入一间房梳洗小憩。

他还记得当蒋弘武、诸葛明两人跟他在房门口分手时,脸上那种暧昧的表情,而当时陪着他们入房的女子,正是在得月楼坐在他们身旁的妓女。

进房之后,赫然见到伊藤美妙就在里面等候,这时,伊藤美妙的神情不像在得月楼那样轻浮,而是很正经的向他跪拜於地,然后表明要带他去见服部玉子。

金玄白在伊藤美妙的引领下,走过一条秘道,来到这大片被古木、修竹围在里面的石屋,然后又被请进这间铺着草蓆的木板房里。

他记得伊藤美妙打开纸门请他入内时,仅向他表示,这间铺满草蓆的木屋是服部玉子的住处,只有她一人能留在里面,其它任何人,包括伊藤美妙都不能进入,所以,她只能送他到短廊,请他脱鞋登阶进入。

金玄白进屋之后,立刻便看到屋里这种怪异的布置,很快便被那二十多个栩栩如生的布偶所吸引,情不自禁的走过去,观赏那些布偶,以致连伊藤美妙何时掩门离去都不知道。

时间静静的流逝,金玄白不晓得自己到这里有多久了,他吐了口长气,摸了摸身边的枪袋,正准备躺下来打个盹,倏然听到了一阵轻盈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他转过身来,凝目望去,只见一个窈窕的人影,隔着落地纸门,隐约可见,显然来者是一个女子。

金玄白的一颗心突然悬了起来,只听纸门外传来一声娇柔的话声:「少主,你在里面吗?玉子要进来了。」

金玄白应了一声,纸门被拉开,服部玉子踩在石阶上脱了鞋,缓缓的走了进来,然后反手掩上纸门,把手里的一个托盘放在火盆边,然后走到墙角,把一张矮几端过来,放在火盆一端,再把原先叠放在火盆旁的方形布垫取下两个,放在矮几两边,这才跪坐在布垫上,朝金玄白跪拜:「属下服部玉子拜见少主。」

打从服部玉子一进来开始,金玄白便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因为此时她已洗尽铅华,露出原先的一张素净面孔,并且也将那袭粉红色绸衣换去,改穿一袭碎花布衣和一条素白多折长裙。

虽然她已卸妆,可是在金玄白的眼里,她反而更加动人了,那种散发出来的神圣纯洁,比她在得月楼中的纯洁中混杂着湄态更加吸引人,使她看来彷佛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乡村小姑娘。

这时,金玄白心里不禁发出一声赞叹:「原来美丽的女子,无论是浓妆淡抹,亦或完全不施脂粉,都有不同的美。」

刹时之间,使他想起在河边小屋,那时他坐在床上,望着昏睡未醒的齐冰儿,当时的心情似乎跟现在差不多,而眼前的服部玉子,较之齐冰儿更加娇柔美丽,不像她那样野……

一时之间,杂念纷飞,直到服部玉子向他跪拜磕首,他才醒过来,「嗯」了—声,忙道:「玉子小姐,你不必多礼了。」

服部玉子指苦矮几对面的布垫,道:「请少主坐在这里,容玉儿泡怀茶给你喝。」

金玄白拎着枪袋走到矮几前,一屁股坐在布垫上,盘着双腿,凝望着仅在咫尺之外的服部玉子。

服部玉子把托盘放在矮几上,金玄白只见盘中放着两个碗,一个小钵,一根用竹签编束成的竹刷。还有一枝小竹杓。

他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见服部玉子拿起小竹杓,打开小钵盖,从里面摇出几杓绿色的粉末,放在碗中,然后放好小钵相竹杓,拎起已经冒出热气的红泥小罐,倒点水在碗中,这才拿着竹刷,不住地在碗中刷着。

服部玉子见到金玄白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似乎有点害羞,一面刷着碗中茶末,一面说道:「少主已经来这儿好几天,请恕我琐事缠身,直到此刻才能赶回来,有劳少主久等了。」

金玄白道:「也没等多久,反正有蒋老哥和诸葛兄陪着,倒也不寂寞。」

服部玉子没说什么,刷好茶末,见到已成黏稠状后,这才又取下红泥小罐,把开水注入碗中。

她捧着一个茶碗递了过去:「少主,请喝茶。」

金玄白接过茶碗,看到里面碧绿的茶水,突然记起师父多年前跟他说过的一番话,思考了一下,道:「我师父曾经说过,茶之一道,讲究的是『和、敬、清、虚』四个字,不知你们东瀛是不是也讲究这个?」

服部玉子眼中露出欣然之色,道:「我们茶道的最高境界正是这四个字,少主,请问义父还跟你说过什么?」

金玄白喝了口茶,道:「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东瀛扶桑倭国,一切的文化,如宫殿建筑、服饰、围棋、茶道、花道、文字,甚至武士道精神,都是由中原传过去的,如果把中原文化抽离,扶桑国根本就没有文化可言。」

服部玉子默然片刻,喝了口茶,问道:「为何义父他老人家会说武士道精神也是从中原传过去的?玉子可不晓得中原有武士道。」

金玄白道:「我们中原千年以来讲究的是忠、孝、节、义,武士道精神就是以这四个字为基础,然后加入佛教禅宗的精神,凝聚而成的。」

服部玉子又喝了口茶,道:「请恕玉子不懂得禅宗的精神是什么,还要请少主解说。」

金玄白尴尬地道:「说老实话,我也不懂禅宗的精神是什么,好像是置生死於度外,不偏於生,也不偏於死,不偏於善,也不偏於恶,哎!弄不清楚啦!」

服部玉子微微一笑,问道:「我义父好吗?」

金玄白道:「他老人家精神很好,九阳神功已练回第四重了。」

服部玉子眼中露出关切之情,问道:「义父他老人家怎么啦?是不是曾经受过伤?」

金玄白道:「师父在二十年前,从东瀛回国之后,便挑战当时天下第一高手,结果落败,后来,被我另外四个师父围攻,终於五人一起身受重伤,师父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