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霸王神枪 萧瑟 4895 字 2个月前

第四章陈年往事

大明帝国建国之初,明太祖为了防止各地的官吏和地方上的恶势力结合,导致贪污腐化的情况发生,曾定下法规,严格禁止地方官员在原籍任官,因而实行南北更调用人的回避制度。

为了官方人员的交通往来,以及朝廷对地方的通讯联络畅通需求,洪武元年,太祖便下诏各地设置水马站、递运所、急递铺,几个月后,又将站改为驿。

当时,以约六十至八十里的距离,设下一驿,驿馆所在的位置都是水路和陆路通达交汇的地方。

举凡迎送过往官员、传递军情、官方紧急公文或上报朝廷的章奏,都由驿站经过,至於军饷钱粮等物质的运送,则交由在陆路要冲及水路码头设立的递运所。

而急递铺的设立则是为专送政府的公文,在官府、州、县的境内,大约每隔十里左右都有急递铺,如果是在卫所,则设军站。

在正德年间,全国的马驿已有三百六十多个,水驿则有二百三十余处,至於设在水、陆路交汇处的水马驿,则高达五百余处。

难怪张永在提起此事时,脸上现出得意之色,似乎这一切都是在他的管辖下才会有如此成就。

事实上,当时的厂、卫官员分布全国各地,都是经由驿站传递密报公文,所以深知驿站的重要性,故此有许多的驿官都是厂、卫的外围组织人员掌控,遇到经由驿站到各地上任或卸任的官员,还得查访探密一番,每月都得递交报告。

金玄白听到张永所说的驿站数字,不禁暗吃一惊,向往地道:「张大人,想不到我大明国的国土如此辽阔,以后真想找个机会利用水马驿到各地去看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

张永笑道:「当然可以……」

他望了朱天寿一眼,问道:「小舅,朝廷所设的各路水驿、马驿、以及水马驿,似乎都是供官员南北更调所用,如果金大侠要使用驿站,是否可以取得方便?」

朱天寿笑道:「金老弟本来是武林人士,可是只要取得朝廷的任官之令,立刻便可以使用水马驿了……」

他话声稍顿,道:「金老弟,不知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金玄白道:「我第一想去辽东或山东,第二则是想去福建……」

他话末说完,只见钱宁慌慌张张的奔了进来,老远便喊着道:「金大侠,不好了,那小子发狂了,非得你去处理不可!」

蒋弘武动作极快,飞身而起,掠了过去,一把抓住钱宁,道:「钱宁,镇定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宁喘了口气,道:「蒋大人,是姓薛的那个小子,他发疯似的拔出长剑乱砍乱劈,我们又不敢伤他,只得把他围住,看来只有金大侠赶去,才能制得住他了。」

张永道:「钱宁,他只是一个孩子,好端端的发什么疯,是不是你们惹了他?」

钱宁道:「那小子张狂得很,我们哪敢惹他?」

蒋弘武点头道:「张大人,钱宁说得不错,那姓薛的小子胆大包天,连我都敢骂,只怕钱宁也被他骂惨了。」

钱宁苦笑道:「他骂我是无常鬼……」

蒋弘武笑道:「这小子,嘿嘿!还骂我是马面客呢!」

朱天寿放声大笑,张永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大笑,金玄白抿着嘴,忍住了笑意,道:「朱兄,还是我出去一趟,把那个小浑蛋带回来,免得他惹出更大的麻烦。」

朱瑄瑄也跟着站了起来,道:「我也跟去看看。」

金玄白也没阻止她,领着蒋弘武和钱宁两人一起出门而去,可是朱瑄瑄却被张永叫住,只得又坐了回去。

走在小路上,蒋弘武追问薛士杰发狂的经过,才知是因为他见到钱宁等人坐在路边赌大九牌,一时好奇便站在一旁观看,看了几铺之后,就已经明白牌九的玩法。

等到薛婷婷和江凤凤走了之后,薛士杰便掏出银子下起注来,钱宁作庄,忙着推牌、打骰子、收钱、赔钱,一时也没注意薛士杰凑在人堆里下注。

起先,薛士杰的手气极好,无论是下注何处,都赢过庄家,以致七、八铺下来,他赢了有三百多两银子。

这小子胆大包天,眼看自己用五、六两碎银子的本钱,在短短的时间里赢了三百多两,认为自己鸿运当头,於是野心越来越大,每注都下一百两以上,结果又被他赢走了四百多两,直把作庄的钱宁气得差点把自己的手剁了下来,於是掏出银票来准备大玩一场。

薛亡杰根本没见过银票,也不相信上面写着「贰仟两」便可当二千两银子用,坚持要用白花花的银子睹,所以当场就跟钱宁吵了起来。

钱宁也弄不清楚薛士杰跟金玄白是什么关系,唯恐薛士杰会得罪金玄白,於是只得让出庄家的位置,让薛士杰当庄。而他则拿着银票跟锦衣卫的校尉们换白银下注。

岂知薛士杰抢着当庄之后,手气却转坏了,三把牌下来,都是小点子,赔得他只剩下一百多两,可是他不信邪,仍旧抢着当庄家,第四铺牌一推出去,却拿了个瘪十,当场赔光了所有的银子,气得他直跳脚。

薛士杰当时已经气不可遏了,在加上钱宁又火上加油的消遣了他几句,把个小顽童气得七窍冒烟,当场解下身上配的白虹宝剑,要抵押一千两银子,准备继续做庄,把输出去的银子赢回来。

在场所有赌钱的人,没一个敢拿出钱来,范铜於是好心相劝,岂知薛士杰却突然向发了疯似的拔出白虹剑,砍向范铜,若非范铜闪躲得快,已丧命在宝剑之下。

薛士杰见到自己没砍到范铜,剑锋一转,又攻向钱宁,所幸范同等人取出兵刀,替钱宁挡住一剑之厄。

薛士杰看到几名锦衣卫校尉挡住自己,当下杀得眼红,乱砍乱杀起来,那些人包括范铜在内,全都不敢伤着薛士杰,只得将他团团围住,钱宁不知如何收拾残局,只得奔回来向金玄白求救。

蒋弘武没等钱宁说完,骂道:「他妈的,你们还真有出息,连个小孩子的钱都敢骗,也难怪那小鬼会发狂了。」

「蒋大人,我们可没有骗他,」钱宁苦着脸道:「是他手气不好……」

蒋弘武瞪了他一眼,道:「总之无论如何,你们让孩子赌钱就是不对。」

钱宁受到斥责,不敢再吭声。

金玄白觉得这整件事都是荒谬透顶,怎么锦衣卫的校尉们会蹲在地上堆牌九?并且让一个没到十五岁的孩童下注赌钱,而那个孩童仅以五、六两碎银赢了七、八百两,却还下肯放手,反而抢着要当庄。

这每一件事都让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要如何责怪钱宁才好,暗忖道:「小杰这孩子胆大妄为,若不好好管束,长大之后不知还会闯下多大的祸。」

一念至此,他已见到数丈之外,三、四名锦衣卫校尉,包括范铜在内,全都将薛士杰围在里面,而薛士杰一面出剑乱砍、一面大声骂人,惹得那些在路边两侧站开的衙役,全都靠拢过来看这场好戏。

自从张永带领数十名锦衣卫到苏州之后,那些平日横行在苏州城内、外各地的衙门差役使全都吃了瘪,不但任务加重,而且不敢有丝毫不满,以致每一个人都装满了一肚子的怨气,却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此刻,当他们眼看薛士杰痛骂那些锦衣卫校尉,并且杀得这些人只有招架之力,所以每个衙役心中都欢畅无比,觉得薛士杰算是替他们出了一口怨气,於是都抱着看热闹、兴灾乐祸的心态在一旁观赏这场闹剧。

不仅如此,甚至还有大胆一点的差人不时叫好,更加鼓舞着薛士杰的勇气,直把个范铜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一刀劈了薛士杰。

但他记起了薛士杰是金玄白的徒弟,自己若是错手伤了薛士杰,就算金玄白肯放过自己,恐怕张永张公公也不会轻饶,到时候无论怎样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由於这种顾忌,使得范铜使出的刀法全是守招,在薛士杰的连环攻击之下,把他手里的一柄厚背大刀砍得处处缺口,几乎不成刀形,气得他几乎要吐血。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乍然闪现,两名围住薛士杰的锦衣尉校尉受到两股大力推撞,向左、右两侧跌了开去,接着一道剑风响起,向着范铜急攻而至。

范铜刚一看清那突然出现的人影是一个身穿浅蓝长袍,头梳道士髻的清瘦中年人,便发现对方点住了薛士杰的穴道,左臂一伸将他搂住,右手已夺下白虹剑朝自己攻来。

那个道士打扮的中年人动作极为迅捷,剑法又非常犀利,范铜才一看清他的长相,便觉寒芒浸体,惊骇之下,刀出扇形,护住要害。

岂知他手里的这一柄刀早巳被薛士杰砍得多处残缺,这下再也经不起剑术高手的一剑之力了,但听「嗤」的一声,白虹剑削斩大刀,就跟削豆腐似的,剑锋过处,范铜手中的一柄大刀已断为两截,冰冷的剑锋从他胸前划过,急得他在百忙中使了个「铁板桥」的功夫,才堪堪避过那道凌厉的剑锋。

所幸那蓝衣道人志不在伤人,逼退范铜之后,挟着薛士杰,飞身跃起,像是一只夜鹰投入苍溟之中,几个起落便从那些守卫的差人头上掠过,从路边屋顶窜去。

那个道士的动作极快,从出现时到挟持薛士杰遁去,仅只数个呼吸之间,那些衙门差役发出一阵鼓噪之声,刚要动念追赶,已听到一声大喝,道:「大家都留在原处别动!」

喝声之中,但见一条人影恍若大鸟腾飞,掠过数丈的空间,朝那蓝衣道士追去,速度之快,较之脱弦之箭尤有过之。

众人在惊慌之中,但见蒋弘武现身路上,道:「大家镇定下来,别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那些锦衣卫的校尉以及衙门差役一听此言,全都留在原地,不过都不约而同的望着人影逝去的方向,想要知道结果如何。

蒋弘武扬声道:「各位可以放心,金大侠亲自出马,一定可以在最短期间内抓住奸人,绝不容他逃脱。」

金玄白的本事有多大,在场的人最少有一半都目睹过,就算没亲眼看过,也都了解这位当代年轻高手是昔年枪神之徒,武功深不可测,所有人的情绪都安定下来,深信此刻金玄白可能已将那个蓝衣道士擒住。

他们所想的果然不错,此刻金玄白已经追到了那个蓝衣道士,并且仅以一双肉掌,便已将他的所有剑招封住。

可是金玄白并没有立刻擒拿那个道士,他仅是用掌势圈住对方,不让那蓝衣道士有出剑的机会。

那个蓝衣道士原自认剑术上的造诣将至登峰造极的境界,绝未想到武林中竟然会有人仅以一双肉掌,便可以强大的气势封住自己剑法上的一切后路,而有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导致信心的逐渐崩溃。

他惊骇万分,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颤声道:「你……你是谁?锦衣卫里怎会有你这种高手?」

金玄白望了他胁下所挟着的薛士杰一眼,道:「在下,并非锦衣卫……」

蓝衣道士道:「可是你却……」

金玄白指着薛士杰道:「道长胁下所挟之人,乃是青城派掌门之子,道长既是出身华山派,该知此子的大伯是贵派前任掌门……」

「啊!」蓝衣道士惊呼一声,道:「此子果然是盛殉的儿子,对不起!」

他在金玄白强大的气势逼迫下,出剑既不能胜,退后亦不能行,只要金玄白掌势一发,他立刻便会心脉震断,所以他在这样进退两难的情况下,只得道:「贫道俗名何康白,出身华山,昔年有个外号叫『白虹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