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堪回首
唐伯虎一说完话,见到金玄白带着个丰神朗逸的年轻公子和一位美丽天真的少女,顿时只觉眼前一亮,连忙躬身行了一礼,道:「哦!原来是金大侠,请恕晚生失言了。」
金玄白抱拳还了个礼,於是将朱瑄瑄和江凤凤介绍给唐伯虎相识,并特别声明朱瑄瑄是湖广学子,因仰慕唐解元的文采和绘画而特地赶来苏州相访。
唐伯虎虽然客套地行礼如仪,不过金玄白却发现他把大部份的注意力都放在江凤凤的身上,让她浮起羞窘之色,於是笑了笑解释道:「唐解元目前正在绘制一幅十美图,想必是监於江姑娘容貌标致,可供入画,所以才放肆了点,江姑娘,请勿见怪才好!」
江凤凤抿嘴一笑,道:「像我这种在山里面长大的野丫头,哪里入得了唐解元的法眼,金大哥,你在开小妹的玩笑吧?」
唐解元忙道:「不、不!姑娘慧质兰心,天真可爱,足堪入画,只是不知姑娘肯否供晚生描绘芳容?」
江凤凤睨了朱瑄瑄一眼,低声道:「这个你可要问过朱公子啦!看他肯不肯让我……」
「没问题!」朱瑄瑄紧接着道:「唐解元能够看中江姑娘,是你的福气,在下焉有反对之理?」
金玄白颔首道:「唐解元这幅十美图如果绘成,必定是旷世名作,定能流传千古,江姑娘的容貌能进入画中,的确是件好事……」
朱瑄瑄见到唐伯虎满脸愉悦,企盼的神情,问道:「请问解元公,这十美图里其它几位美女都是些谁?」
唐伯虎望了金玄白一眼,道:「其中三位是金大侠未来的夫人。」
朱瑄瑄问道:「唐解元,难道你认识的姑娘里,没有一个美女能供你入画吗?为何一定要金大哥未过门的妻子才能入画?」
唐伯虎苦笑了一下道:「金大侠艳福齐天,几房妻室都是国色天香,晚生是万万不如……」他轻叹口气,道:「金大侠,不瞒你说,我今天起来之后,一直心失郁闷,总觉人生无趣,走到庭院之后,更感万念俱灰,於是才胡诌了几句,尚请大侠不要见笑才好。」
金玄白道:「解元公,关於你刚才说的什么人生七十古来稀,前十年幼小,后十年衰老的话,的确便是如此,不过也就因为人生短促,我们更该奋发向上,有一番作为,如此才不会辜负此生,对吧?」
唐伯虎点了点头,道:「大侠说的有理,诚如岳飞所言,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我们在年轻时更该努力才对……」
他笑了笑道:「等这幅十美图画完之后,我准备偕同敝友祝枝山到处游历一番,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个梦中美女,可以跟大侠的诸位夫人媲美……」
金玄白朗笑一声道:「唐兄这么说,看来需要在十美图里留一个位置给那尚未寻获的梦中美女才行,不然到时候就没空位了。」
唐伯虎听了他的建议,果真在十美图中留下一个背朝画面的美女背影,原来目的是准备找到心爱的美女之后,将之入画。
岂知他在后来遇到了华太师府中的丫鬟秋香,惊为天人,得到秋香三笑,以致唐伯虎晕了头,竟然卖身为奴,进入华府作书僮。
后来他虽用尽手段把秋香骗了回家,想要将秋香的容貌入画,可是秋香见到了服部玉子、秋诗凤之后,颇为自惭,坚持不肯让唐伯虎把她的容颜绘入图中,以致唐伯虎所绘的十美图,站立在画中最后面的那个美女,始终只有一个背影而已。
后代的画家在观赏这幅十美图时,曾对看这个背影,提出许多不同的见解,其中最平常的则是认为唐伯虎为了构图所需;最新鲜的则是赞扬唐伯虎给后人留下许多想像空间,所以才故意不将那第十名美女的容貌画出来。
其实事实的真相就是金玄白说了句闲话而已,他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荒谬吧?
荒谬的时代,发生一些荒谬的事不稀奇,可以说完全正常,就如同正德皇帝身为一国之主,竟会封自己为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后来又替目己陞官作「镇国公」,在后世看来,实在非常荒谬,其实在当时来说,完全正常,并且还很正当。
因为他为了要跟自己结拜的兄弟金玄白一样,金玄白被皇上封为武威侯,他就得做个逍遥侯,当金玄白升了官,他这个作兄长的能不陞官吗?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唐伯虎打定了主意之后,便领着朱瑄瑄和江凤凤进入画室,观赏他所绘的十美图。
金玄白在画室中打了个转,便向唐伯虎和朱瑄瑄道别,表明要到街上去办点事情,晚些时候再来探视他们。
朱瑄瑄一进画室之后,便被那些到处悬挂的各种画像所吸引,而唐伯虎则指挥两名女婢铺开画纸,准备替江凤凤作画,两人仅是象征性的跟金玄白打了个招呼,便各忙各的去了。
金玄白走出画室,只见田中春子和田中美黛子两人束手站在门口。他们一见金玄白,立刻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慌得金玄白连忙把她们扶了起来。
他一问之下,方知田中姐妹已经获得服部玉子的正式同意,自此离门服侍金玄白的起居生活,作他的贴身女婢。
多日以来,田中春子祈求的便是能让自己的妹妹美黛子跟在自己身边,如今素愿得偿,心中的欢愉可想而知了。
她睁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断地向金玄白表达心中的谢意,并且一再暗示美黛子犹是一名未破瓜的处子,可供金玄白随时采撷。
金玄白看着满脸羞意的田中美黛子,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一直到随着田中春子走进一间华丽的大屋,见到了服部玉子、秋诗凤、何玉馥之后,那种怪异的感觉才从心底揭去,而田中春子姐妹离去之后,他就显得轻松了。
坐定之后,金玄白看着这三个成熟丽人,心中有份特殊的满足感,忖道:「就算薛婷婷因为怀念欧定邦之故,而不愿遵从道长师父的遗嘱嫁给我,我有了这三位美女相伴,人生也够美满了,再也没有其它奢求!」
想起另外二个尚未找到的未婚妻子,他此刻反倒有份抗拒感,不知道枪神的孙女长相如何,是否能够和服部玉子、秋诗凤媲美?
至於鬼斧师父的容貌虽然不算丑陋,却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依金玄白的估算,鬼斧的孙女应该也不会长得如何漂亮!
以前,他僻居乡下,看不到一个稍为像样的女孩子,如今可不同了,他在天香楼里打了好几个转,看尽了许多的莺莺燕燕,再加上他遇到的几个对他倾心的女子都是罕见的美女,眼光自然和往日不同,层次也提升不少,故此思想改变也更多,竟然为未见面的二个未婚妻子的容貌操起心来。
其实这是一般男子的通病,自古至今,从未改变,怪不得任何一个人。
服部玉子见到金玄白入室之后,目光滴溜溜的在何玉馥、秋诗凤和自己三人身上打转,忍不住问道:「少主,你在看什么?」
何玉馥跟着道:「子玉姐,大哥的眼光贼兮兮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坏主意呢!」
秋诗凤抿嘴一笑,道:「姊姊说的不错,大哥今天的表情是不同,看来可能是跟朱大爷在一起学坏了,不然看我们的眼光怎会那么怪?」
金玄白脸上一红,笑道:「我哪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你们比早上更漂亮,更动人罢了……」
说也奇怪,他在讲话之时,突然想起朱天寿不久前提议的晚上共寝一室,要叫十名红妓陪宿之事,忖道:「如果这三位美女同时陪着我,不知么光景?又是一种什么感受?」
绮丽的遐思一浮过脑海,他的思绪又立刻回到年小镇上那美丽凄迷而又浪漫绮丽的一夜,齐冰儿小巧却颇丰盈的胴体似乎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一想到齐冰儿,他立刻记起了自己跟她的约定,尴尬地一笑,道:「子玉,你从程家驹那里,问出些什么没有?」
服部玉子见他把话岔开,跟秋诗凤和何玉馥两人打了个眼色,然后恭谨地道:「禀告少主,那程家驹完全是个孬种,还没等到用刑,便什么都招了!」
金玄白问道:「关於柳月娘的事,他说了些什么?是否说清楚了?」
服部玉子道:「少主,说来恐怕你不相信,据程家驹说,柳月娘是他的表姑妈……」
金玄白一怔,问道:「表姑妈?是姨表还是姑夫?」
服部玉子道:「好像是姨表。据程家驹说,集贤堡主无影刀程震远的母亲和柳月娘的母亲是同胞姐妹,当年柳月娘爱上了一个文武双全却又不喜功名的富商沈文翰……」
金玄白讶道:「沈文翰?」
他知道这个沈文翰可能便是九阳神君沈玉璞当年的化名,可是沈玉璞为何要用化名去接近柳月娘呢?
当年,沈玉璞遭到枪神、鬼斧等四大高手的围攻,结果一齐身受重伤,跌入灵岩山里的石窟中。
经过将近一年的修练之后,沈玉璞伤势逐渐痊癒,并且将九阳神功练回了第一重,他当时本想一举将四人杀死,无奈算计之下,觉得力有不逮,并且更怕伤势又犯,於是便趁着闭关修练的理由,连夜出了石窟。
由於他当时心情沮丧,不知未来将要如何,情绪和心境随时都在变化,因此一度想要退出武林,从此做一个平凡的人,就此终结一生。故而他才会用商人的身份掩饰,并且以化名面对世人,目的仅是单纯的想要借此度过一生而已。可是他却在无意中认识了当时街未满十八岁的柳月娘,并且还与她发生了情愫,结下不解之缘。
一夕风流之后,沈玉璞突然发现自己的神功竟然不知何故突破第一重的高原期,在不到三个月的功夫,进入了第二重。
当时,他本来准备要向柳家提亲,结果却临时改变了原来的想法,和身边的管家商量之后,临时设计遁逃,假装自己遭到盗匪杀死。
他之所以会想出这个法子,是—来他已觉察出自己若运起九阳神功和柳月娘欢好时,固然本身颇有受益,可对方身体会遭到极大的伤害。为了他此生唯一的爱人,他绝不能做出这种缺德而又昧心之事,所以他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能离开她。
而第二个原故则是他当时准备自此浪迹天涯,以无数的处女为升炉来提炼自己的纯阳之火,让自己的九阳神功得到提升,依他当时的估算,大约十年的功夫,他便可以让九阳神功回复到第四层,如果再辅以一些灵丹妙药,他在二十年内便可练回第六重。为了成功,为了满足他的野心,他势必要放弃情爱,把柳月娘抛弃掉,所以他才在无奈之下想出这个主意,并且立刻狠心的执行了整个计划……
服部玉子继续道:「不错,柳月娘当年遇到的那位情人便叫沈文翰,据程家驹说,沈文翰不仅文才极佳,并且武功渊博,他手下一名管家许世平,便曾跟他学了不少功夫,并且连柳月娘都得到传授,有一身不俗的功夫……」
她说到这里,笑了笑道:「当然罗!枪神老前辈的武功何等高强,却都不是老主人的对手,老主人随便指点几手功夫,任何人练个三、五年下来,都能成为江湖中的高手,那是毫无疑问的事。」
秋诗凤和何玉馥听到这里,才弄清楚金玄白要找的柳月娘,竟然不是枪神楚风神的昔日情人,反而是服部玉子的什么老主人的情人。
她们两互望一眼,何玉馥问道:「子玉姐,你说的老主人不是枪神,又是谁啊?」
服部玉子讶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少主既是枪神之徒,同时也是火神大将的徒弟?」
「火神大将?」何玉馥问道:「诗凤,你有没有听过火神大将?」
秋诗凤想了下,摇头道:「没有听过……」
服部玉子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道:「火神大将是海外二仙中排名第一的高手,你们怎么会没听过呢?」
何玉馥「哦」了一声,道:「我好像听我师父提过一次,说海南剑派的掌门人昔年曾列名海外三仙之中,却没说其它二人是谁。」
服部玉子道:「海南剑派的掌门天机道长在海外二仙中排名最后,二十多年前火神大将和东海钓鳌客都排名在天机道长之前,你们竟然不知道,真奇怪得很!」
何玉馥满脸歉意地望看金玄白,道:「大哥,真对不起,你一直都没跟我们提起……」
金玄白抓了下头,道:「没关系,我的师父太多了,有时我都会忘了!」
他这句话是言不由衷,因为九阳神君沈君璞曾经再三的交待他,嘱咐他,要他在九阳神功在未能第七重之前,千万别向外人泄漏出他是九阳神君的嫡传弟子,否则可能受到太清门弟子的攻击。
此外,沈玉璞也让他别说出是鬼斧之徒,目的也是为了避免他在神力大成之前,受到昔年鬼斧仇人之后代子孙骚扰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