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霸王神枪 萧瑟 5108 字 2个月前

张永笑道:「金大侠,咱可作证,无论你缺多少银子,只要找小舅,他是绝不会少给一分一厘。」

金玄白大笑道:「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

他走到大毛毯边,准备脱掉靴子,朱天寿已叫道:「贤弟,你别学我光着脚,你是一代大侠,可比不得我,是个浪子!」

金玄白大步走上毛毯,道:「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大哥,你身上的黄金那么多,当什么浪子?还是做你的北京第一大富豪吧!」

朱天寿拉着金玄白的手,坐了下来,笑道:「贤弟说得好,我这一辈子想当浪子都当不成,还是做回我自己,比较快乐。」

他倒了杯酒递给金玄白,道:「贤弟,唐诗说:葡萄美酒夜光杯,要喝这种美酒,应该用透明的夜光杯才过瘾,只可惜这天香楼里什么酒杯都有,就是没有夜光杯,勉为其难,你就用这白玉杯喝杯葡萄美酒吧!」

金玄白只见白玉杯中的葡萄酒呈琥珀色,闻起来没什么香味,可是入喉甘美,别有一番风味,於是两口就喝尽了杯中美酒。

朱天寿见他喝光了杯中葡萄酒,赶忙吩咐身边的绿衣美女斟酒,金玄白用手盖住杯口,道:「大哥,喝酒的事等会再来,现在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和张大人谈一谈!」

朱天寿一怔,问道:「贤弟,有什么事比喝酒还重要?」

他似是想到什么,随即笑道:「他们告诉我,你中午是赴什么齐姑娘的约,是不是那位姑娘的家人刁难你,以致好事难谐?没关系,有什么事,你只要跟我说,我一定帮你。」

金玄白摇了摇头,道:「大哥,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有关於诸葛兄……」

他望着张永,道:「张大人,能否请你叫这几位姑娘离开片刻?在下有事和各位相商。」

张永拍了两下巴掌,道:「姑娘们,祢们听到金大侠的话,还不快点离去?」

四名坐在毛毯上的少女听到吩咐,赶紧站了起来,然后邀着拉拽花绳的少女和乘坐秋千的少女,八个人一起,连走带跑的奔向八角凉亭那边,行走之际还不时发出笑声。

笑声渐远,金玄白道:「三位请坐。」

张永和蒋弘武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满腹疑云的望着诸葛明,却不敢当着朱天寿的面追问,而诸葛明则是神色自若,面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金玄白等到他们三人盘膝坐下之后,这才把不久前在松鹤楼见到刘缨和张子麟的经过情形说了一遍,然后又从怀里掏出那张银票和腰牌,放在张永面前。

张永看了看银票,笑道:「金大侠,这两个人的名字都已登录在册,想必你看过之后忘记了。关於你说的诸葛大人是否乃刘……贼派来的卧底,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他不但不是刘贼派出来的奸细或卧底,反而是我们派出去安插在刘贼那里的重要伏兵。」

他说到这里,笑了笑,道:「他就跟下棋时的卧巢马一样,极为重要,只要车一走到恰当的位置,卧巢马就发挥了功效,一定可以逼死对方的老帅。」

金玄白道:「张大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他朝诸葛明歉然一笑,道:「诸葛兄,很抱歉,差点冤枉你了。」

诸葛明笑道:「没关系,我们之间的误会冰释,自然以后大家一条心,友谊更加巩固,岂不更好?」

他瞄了朱天寿一眼,继续道:「不过我的双重身份是绝对机密的,不能泄漏出去,否则定有性命之忧,金大侠,你可要守口如瓶,任何人都不能说,尤其是那位邱衡!」

金玄白点了点头,只听张永道:「邱衡这厮既和刘缨那一群人走得近,一定得多加提防,不过,把他安插在杨大学士身边,对我们反倒有极大的帮助,让他成为我们手里的一枚棋子。」

蒋弘武笑道:「张大人真是睿智,有邱衡这厮,便可透过他把不实的消息源源传递出去,最低限度在拔牙捕蛇之前,他可发挥一定的效用。」

朱天寿喝了一口葡萄酒,道:「张永,此计甚好,尽速把邱衡送到北京去,顺便跟杨一清交待清楚。」

张永颔首道:「明天我就派人送他回北京,今晚就叫他住在驿站里。」

他将手里的银票递给金玄白,道:「金大侠,谢谢你把这件事说出来,这张银票你收下来慢慢用吧!」

金玄白犹豫一下,问道:「我现在收下这一千两银子,没什么不妥吧?」

张永笑道:「哈哈,哪有什么不妥?这是刘缨和张子麟两个兔崽子孝敬你的,你尽管收下就是了,只可惜这两个家伙太小气了,只送了区区一千两……」

他停了一下,望向朱天寿道:「小舅,你看外甥我是不是该补个二千两给金大侠?」

朱天寿直到此刻,才敢完全确定金玄白会跟自己站在同一阵营,是以满心欢喜,笑着道:「对,对!这二千两银子一定要补上,不然会让金贤弟笑话我们大明皇朝的尚书和侍郎如此小气,连区区千两银子也敢拿出手,真是丢人!」

张永看到朱天寿开心,自己也很高兴,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从里面抽出一张二千两面额,恭恭谨谨的递给金玄白。

金玄白没有伸手,忙道:「张大人,这怎么可以?我不能收你的银子。」

张永道:「金大侠,这算是给你那位齐姑娘添点首饰,买些胭脂花粉所用,你别介意,请收下吧!」

金玄白不再忸怩,很干脆的收下那张银票,跟原先的千两银票叠在一起,连同腰牌全部收了起来。

张永道:「金大侠,关於令徒仇钺定亲下聘之事,我已全部交给宋知府和罗师爷去办,据说苏州的习俗是小聘六礼,大聘十二,可是宋知府为了拍马屁,已让罗师爷准备了三十六样大礼下聘,如此一来就不会失了金侯爷的面子。」

金玄白摇手道:「侯爷之事当不得真的,张大人千万别开我的玩笑……」

朱天寿打断他的话,道:「贤弟,你怎可不当真?我们不是已经讲清楚,你当个侯爷,我也当个侯爷,到时候我们兄弟两人的侯爷府邸盖在一起,进出之际,前呼后拥,才够威风。」

金玄白抓了抓后脑,笑道:「大哥,你说得容易,张大人进行起来可困难了,你就别为难他了!」

张永忙道:「不难,不难,咱已经派人到北京奏请皇上封赏,过几天圣旨下来,金大侠就是一个正正当当的武威侯了?」

金玄白笑了笑,也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心想皇帝老儿又不是个糊涂虫,怎会凭着张永的一封奏折,便莫名其妙的封自己做什么武威侯。

反正他也弄不清楚武威侯是个什么官,想来大概跟蒋弘武差不多,可以统领数百名锦衣卫而已,是以丝毫不在意。

他本来想把在松鹤楼里遇见周大富和冯知县父子之事说出来,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必须利用到西厂的人,所以又把话吞了回去。

朱天寿见他欲言又止,端起面前的白玉杯,道:「金侯爷,我们现在可以喝酒了吧?」

他的目光一转,道:「来,大家一起喝一杯,庆祝我和金贤弟做侯爷!」

蒋弘武反应极快,抢先诸葛明一步把酒壶抓住,然后把面前所有的酒杯全部斟满。

众人举杯,在朱天寿的邀饮之下,一齐喝干了杯中的葡萄美酒。

张永看到朱天寿两颊飞红,一脸笑容,问道:「小舅,你看起来神清气爽,想必非常开心?」

朱天寿笑道:「来苏州这几天,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尤其是今天,既有各位好友贤臣在此,又处身温柔之乡,比我在家里要快乐十倍、百倍!」

他没有觉察出自己的语病,兴奋地站了起来,手舞足蹈一番,扬声大叫道:「喂,祢们这些小妞,全都过来,陪我们喝酒。」

那些围聚在八角亭边聆听乐声的八名少女,一听到朱天寿的召唤,全都嬉笑着走了过来,张永虽觉他话中的「好友贤臣」有些不妥,见他高兴,也没说什么。

朱天寿高兴地道:「贤弟,这天香楼真是他娘的没话说,里面的小妞有二百多个,青倌人最少也有五、六十个,我一天开两个苞,也得花一个月的光景,呵呵!比起北京的豹房来,可要好太多了……」

金玄白直到此刻都没弄清楚「豹房」是个什么所在,他眨了眨眼,问道:「大哥,那豹房是个什么地方?里面是不是养了许多的豹子?」

朱天寿笑道:「不错,豹房里养了几十只豹子,什么花豹、云豹、金钱豹全都有,而且全是母的!」

金玄白不解地道:「大哥,你养那么多母豹干什么?何不也养几只公豹?」

此言一出,众人大笑,朱天寿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的,几乎跌倒在毛毯上。

这时那八名少女已纷纷奔到,走上了毛毯,朱天寿一把搂住一名黄裳少女,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口,笑道:「公豹哪有母豹可爱?你看,这只小黄豹,长得细腰丰胸,肤色白皙,两条长腿,一个小屁股,岂不比公豹美上百倍?」

说话之际,他重重的拍了那个黄裳少女的臀部一下,而她则发出一声娇呼,把螓首埋在朱天寿的怀里,不住地钻动,也不知在干什么。

金玄白看到这几名少女年纪都很轻,全都仅是二八年华上下,不但肌肤细致,面目清秀可爱,并且眉目之间流转着一股媚态,看来都是经过一番训练,是以举手投足之际,全都是讨好男人的动作。

她们一踏上毛毯,便纷纷散开,除了三人留在朱天寿身边,那原先剥葡萄皮的绿衣少女则跪坐食盒托盘前,捧起酒壶负责斟酒,其它的女子都各找一人,依偎在他们身边,连张永都没有例外。

金玄白闻到了一阵扑鼻幽香,侧首望去,只见那个依偎在身边的薄纱少女,正是刚才乘坐秋千,不时发出娇笑的女子。

她一脸稚气,眉宇间却有一股媚态,突然让金玄白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地室秘窟里见到的田中美黛子,脸上似乎也有这种神情。

那个身穿薄纱的少女显然是天香楼里的清倌人,从没见过金玄白,她有点怯生生的望着金玄白那张如同雕刻的脸庞,眨了眨乌黑的大眼,低声问道:「公子爷,你如何称呼?奴婢眼生得紧,想必你是第一遭来天香楼?」

朱天寿左拥右抱,却还把注意力放在金玄白身上,见到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而那偎在他身边的女子已将一只手抚在他的大腿上,忍不住大笑道:「白莲,祢别逗金侯爷了,他有几房妻室,个个都是母老虎,小心把祢吃了,连肉带骨头的一口吞下。」

白莲乍听金玄白是个侯爷,首先便是一惊,再听到朱天寿正面的话,立刻便将伸出去的玉手缩了回来。

可是等到朱天寿说完了话,她的眼波一阵流转,却娇笑道:「金侯爷,奴家宁愿你是只老虎,就这么连肉带骨的把我一口吞下。」

她的话说得极为露骨,可是金玄白却没听懂,傻傻地望着她,不明白其中的含意,朱天寿却已是发出一声狂笑,张永、蒋弘武以及诸葛明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朱天寿一手搂着黄衣少女,另一手在她怀里一阵搓揉,突然长长的吁了口气:「唉,人生真是美好呀!」

笑了笑,他接过绿衣少女递来的白玉杯,举杯相邀道:「贤弟,人生对酒须尽欢,快乐就好,管它那么多的屁事,来,喝一杯!」

朱天寿一仰首,干尽了杯中美酒之后,放下酒杯,忽然问道:「贤弟,什么是美?」

金玄白正在喝酒,听他这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顿时呆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回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