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玄白道:「我告诉你,俞大贵的手骨、腿骨全被打断,如今已成残废,其他六名衙门差人,由於跟他勾结一起,陷害本人,所以全都打人大牢,至於韩永刚那厮,现在跟程家驹关在一起,等候处决!」
听月惊悸地脱口道:「金……公子,你果真不是淫贼,反倒是官府的大人?啊!这怎么可能呢?」
金玄白听她说话有些语无伦次,知道她受到了惊吓,於是柔声道:「听月,你不必害怕,我不是什么官府的大人,只是在东厂有几个朋友而已。」
听月眨了下眼睛,问道:「金公子,东厂是不是和木材厂、织造厂一样,都是官方的衙门?」
金玄白笑道:「大概都差不多吧!」
齐玉龙也不明白金玄白为何要跟听月胡扯,苦笑了一下,道:「金大人,关於集贤堡程少堡主的事……」
金玄白道:「这件事你刚才跟我提过,我也答应你要好好的考虑,不过首先的条件是我要看到冰儿、柳念玉,还有柳桂花她们三人安然无恙,只要她们没有事,一切都好谈。」
齐玉龙站了起来,躬身抱拳道:「多谢大人宽宏大量,答应释放程少堡主。」
金玄白道:「我和程家驹并无任何恩怨,之所以将他囚禁起来,只因他数次派人狙击我,本来按照我的个性,早就该将他砍首,只不过看在柳念玉的面子上,才暂时放过他。」
齐玉笼不明白金玄白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更弄不清楚程家驹的死活又和柳念玉有什么关连,禁不住愣了一下,问道:「金大人,能否请你明白的告知小人,程少堡主和柳……柳姨有什么干系?」
关於柳月娘和齐北岳之间的恩怨,金玄白已经知道了十之七八,他清楚柳月娘和集贤堡主无影程震远之间的关系,也明白她是为了当年沈玉璞遭到杀害,想要替情人报仇,而投身改名齐北岳的许世平身边,目的便是要让齐北岳遭到报应。
目前,他不了解的乃是齐冰儿究竟是沈玉璞的女儿,还是许世平的女儿?
关於这一点,就必须要得到柳月娘亲口证实才行,否则随意揣测,对於化解柳月娘和齐北岳之间的仇恨,是毫无帮助的。
所以他在未见到柳月娘之前,绝对不会向齐玉龙透露整件事情的始末,更不会泄漏柳月娘实则是程震远的表妹,也是九阳神君昔日的爱侣。
瞬息之间,心念急转,金玄白脸色一沉,道:「这件事你不需知道。」
齐玉龙道:「可是,柳姨她为了夺取控制太湖水寨的大权,竟然长期对家父下毒,致使家父成为废人,这件事若让寨里的兄弟知道了,我……」
金玄白一拍茶几道:「齐玉龙,你还嫌太湖死的人不够多吗?」
齐玉龙一怔,赶紧闭上了嘴巴,不再吭声。
金玄白冷哼一声,道:「前两天,你受天罡刀程烈的蛊惑,派出一百多名太湖子弟在木渎镇上设伏狙击我,结果死了八十多人,其他三十多人都还身陷囹圄,不久之前,你为了擒下柳月娘,又带着一百八十名太湖子弟和唐门子弟三十二人进城,结果呢?」
齐玉龙脸肉抽搐了一下,紧紧闭上了嘴,於千戈和宋强两人则难过的低下头来,而听月则吓得脸色大变,全身颤抖,非要扶住茶几才能站得住脚。
金玄白深吸口气,道:「你在水牢里跟我说,那一百八十名湖勇,死了一百五十七人,而唐门的子弟则死了只剩八个,哼!我不否认这些人有九成都是我杀的,可是让我动手的原因却是因你的私慾所引起的,如果你再不死心,后果如何,你该清楚得很,你仔细的想一想吧!」
他的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鼓掌之声,金玄白循声望去,只见柳月娘带着柳桂花、齐冰儿,还有一个体形窍瘦的丫环走了进来。
柳月娘鼓完了掌,道:「金大侠,你说得真好,该为你鼓掌三次。」
金玄白站了起来,正想要跟柳月娘打招呼,齐冰儿已飞身扑了过来,叫了一声:「玄白哥!」便投到他的怀里。
由於金玄白功力尽失,齐冰儿这一扑了上来,让他站立不住,顿时搂着她一起跌进大交椅中。
齐冰儿本来眼眶就通红,这一发现金玄白竟似功力全失,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玄白哥,你怎么啦?别吓我好吗?」
金玄白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微笑道:「冰儿,别哭,我只是中了唐门的龙须神针,暂时受制,没有什么关系……」
齐冰儿霍然站了起来,指着齐玉龙道:「齐玉龙,我让你立刻去把唐门的几个混账找来,替玄白哥取出什么龙须神针,不然别怪我不念兄妹之情跟你翻脸!」
齐玉龙苦笑道:「妹妹,你别急好吗?程少堡主还在金大人的手里,婵娟也逼着我要请金大人释放她的哥哥,我……」
齐冰儿叱道:「我不管,总之你一定要把唐门的人找来,替玄白哥拔除身上的什么神针。」
齐玉龙点头道:「当然,我一定会这么做的,其实你可以放心,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得罪金大人,我想唐玉峰也是一样,除非他愿意眼见唐门遭到灭门之祸,才不长眼睛的得罪金大人。」
他这么一说,齐冰儿稍稍放心,这时稍稍冷静下来,才听出齐玉龙口口声声的称呼金玄白为「金大人」,觉得极为不解,转身问道:「玄白哥,你何时做了官?怎么我哥称你大人?」
齐玉龙嘴角一撇,道:「冰儿,你还不知道神枪霸王金大侠不仅是枪神的传人,而且还是东厂的高官。」
齐冰儿睁大着一双泪眼,讶异地问道:「玄白哥,真有这种事吗?」
金玄白点头道:「这件事慢慢跟你解释。」
齐玉龙嘴角一撇,道:「金大人,看来你有很多事都瞒着我妹妹。」
齐冰儿怔怔地望着金玄白,实在弄不清楚他又怎会变成了东厂的官员。想来想去,这件事都太不可能,因为就在几天前,她所见到的金玄白还仅是个未出师的年轻高手,又怎会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变成了东厂的高官?
她在沉思之中,根本没有听到齐玉龙在说些什么,柳月娘却紧绷着一张脸道:「金大侠的面前,哪轮到你说风凉话,还不赶紧闭嘴!」
齐玉龙恨恨地瞪了柳月娘一眼,一拍茶几,陡然站了起来,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本寨主……」
金玄白也跟着一拍茶几,叱道:「齐玉龙,闭上你的狗嘴,给我滚出去!」
齐玉龙浓眉一皱,准备发作,於千戈一拉他的衣袖,低声道:「总寨主,请息怒!」
他恨恨地跺了下脚,瞪了柳月娘一眼,转身朝门外行去,於千戈和宋强两人默然跟随在后。
齐玉龙走到大门外,停下了脚步,沉声道:「金大人,你们有一个时辰叙旧,过了一个时辰,我们再来详谈条件,不过最好请你别逼我采取玉石俱焚的激烈手段。」
柳月娘寒着一张脸,道:「桂花,把大门关起来,我不想再看到这个畜牲。」
柳桂花默然走到门边,关好大门,还架上了门闩。
齐冰儿拉着金玄白的手,关怀地问道:「玄白哥,你让我看看,是哪里中了暗器?我试试看能不能替你取出来。」
金玄白摇头道:「没有用的,龙须神针有别於一般的暗器,针上有倒钩,此刻勾住肌肉,不能靠寻常的手法拔出来。」
齐冰儿「啊」了一声,焦急地道:「这该怎么办?」
金玄白道:「眼下齐玉龙忌於我的身份,不敢贸然得罪我,何况我手里还抓着程家驹一条命,他被程婵娟所逼,一定会用你们来交换程家驹,所以短时间内,我们都是安全的!」
柳月娘满脸关切地问道:「金少侠,关於那程家驹的生命安全……」
金玄白明白程家驹和她的关系,知道她极为关心这位少堡主的安危,忙道:「柳姨,请放心,程家驹虽被囚禁在地室,生命安全却无虑……」
他顿了下,道:「目前我所担心的不是齐玉龙,而是唐门的那个唐三爷,恐怕要他替我取出龙须神针,必须付出极大的代价。」
齐冰儿有些急,道:「这么说,该怎么办呢?」
金玄白轻抚着她的背部,道:「让我慢慢的想一想,看看能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柳月娘走了过来,满脸歉疚地道:「金少侠,真是对不起得很,若非受到老身的拖累,你也不会中了唐门的暗器。」
金玄白道:「柳姨快别这么说,这都怪小侄我功夫没有练到家……」
他淡淡一笑,道:「冰儿,你坐在这里等一下,我和柳姨有些话要谈。」
齐冰儿秀眉一蹙,抓住金玄白不放,柳桂花连忙走过来,笑着道:「冰儿,你是个大姑娘了,阿姨和金少侠要谈论你的婚事,你好意思在旁边听吗?」
齐冰儿小嘴一撅,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可是神色之间却掩不住满心的欢喜和些微的羞涩,轻轻地把手放了开来。
金玄白朝她笑了笑,道:「桂花姨,也请你一起来吧!」
柳桂花点头道:「吟风,听月,你们好好的在这里陪伴着小姐,我和夫人跟金少侠谈几句话就出来了。」
吟风和听月应了一声,见到柳桂花随在柳月娘和金玄白身后,走进内室,两人凑到了齐冰儿身边,一起低声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齐冰儿脸上浮起一片红晕,朝她们两人轻啐一口,却掩不住心底的一股甜蜜喜悦,虽在不安的环境中,仍觉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