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狂笑一下,道:「说起来真是玄奇,没想到火神大将竟是我亲生的父亲,而玄白哥却是他的徒弟,娘,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开的玩笑?是不是上天注定的事?否则怎么偏偏让我遇到了玄白哥……」
柳月娘几乎目瞪口呆,愣愣地望着她,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的神色有些呆滞,跟齐冰儿的兴奋完全相反。
程婵娟却是跟齐冰儿同样的兴奋,只不过她的态度要沉稳多了,脸上的神色虽是变幻不定,双手紧握着大椅的把手,却没有什么特殊的动作。
金玄白听到她似乎在喃喃自语,仔细聆听之下,仅听到一句:「原来如此……」至於其它的话就听不清楚了。
他正在思忖程婵娟为何要说出这句话,已听到柳月娘道:「原来他便是当年名震天下的火神大将。」
她挺直了腰杆,一脸豁然开朗的神情,道:「金贤侄,你知不知道沈郎当年在沿海一带的名望有多高?无论是东海、南诲、黄海,南至泉州,北至威海街,凡是行船的海商或掠劫的海盗,甚至从扶桑国来的倭寇,几乎没有一个人没听过火神大将的威名,据说东瀛的好几位城主和名将都曾托人到沿海找过他,原来……他就是沈郎!」
金玄白虽然曾听沈玉璞提起过当年偕同东海钓鳌客成洛君乘坐七海龙王的巨舰,东渡扶桑,畅游东瀛各地,结识许多当地的城主和名将,以及涉入忍者之争,救出了伊贺流的服部半藏,却不知师父那「火神大将」的名气如此之大,竟然名震沿海,远达东瀛。
这可能是由於沈玉璞当时所交往的人,都是名动一时的大人物,他以绝世的武功出现於沿海,既击败了东北地区势力颇为庞大的玄阴教宅,以及成名多年的柬海钓鳖客,又让纵横沿海的海盗之王七海龙王边巨豪为之折服,便已够资格成为沿海一带武林人物的领袖了。
更何况他还乘舰进入东瀛,在扶桑国中做下那么多轰轰烈烈的大事,结交了那么多的城主和名将,自然威望扶摇而上。
而最令人难以理解的则是他犹如一颗流星,骤然划过空际,照耀夜空之后,又突然的消失无踪,以致更使人怀念。
虽然沈玉璞从未提起过他曾对横行东海一带的海盗王七海龙王边巨豪有什么意思,可是从沿海的海商对火神大将的怀念,可以推测出当年七海龙王边巨豪一定受到沈玉璞的规劝或约束,做出了一些事情,而将这些功劳归诸於沈玉璞的身上,自然火神大将的名望越来越高,於是他的骤而消失,也更引人怀念……
除此之外,沈玉璞进入甲贺流的城砦中,力毙十六名中忍,击倒三十七个甲贺流中忍,其它的下忍死伤数百,逼使整个甲贺流自此一蹶不振,献出甲贺流的九曜星之纹章,俯首投降,从此无力对抗伊贺流忍者,以致让伊贺流的服部半藏成为铃鹿山脉一带的所有忍者的首领人物,远这超越另外的百地家以及藤村家的两派忍者组织。
就凭着这件事,纵横於东瀛一带的忍者们,所传播出去的消息,可能不到一个月便会让整个东瀛为之震惊。
难陆当时处於战国时代,群雄竞起之际,那些城主或者名将们会急於找寻火神大将,原来他们都是想借助沈玉璞的威望和盛名,希望能帮自己夺取天下……
由於海盗、海商、扶桑国各地城主、名将,忍者的渲染,以致让火神大将几乎成了神话中的人物,难怪在沿海一带,他的声誉连中原第一高手都比不上,甚至连海南剑派的弟子门人都沾了光……
金玄白心想,程震远年轻时做过海商,可能曾经随船到过东瀛,故此对於海外三仙中的火神大将有所耳闻,在遇到柳月娘后,也曾屡次将所闻之事告诉她,柳月娘才会很清楚火神大将的一些事迹和传说。
如今,当她从金玄白口中证实,她当年遇到的那个男人,便是传说中的火神大将,恐怕她心中所受的震撼,绝对不会低於齐冰儿。
金玄白见到她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脸色在开朗中有着掩不住的兴奋,便知她心中波涛汹涌,情绪激动。
他点了点头,道:「柳姨说得不错,我师父就是那个火神大将……」
他略一沉吟,把师父对自己说过的当年那段事迹回想一遍,然后说道:「师父当年东渡扶桑岛国,的确在七海龙王边巨豪的引荐下,见过许多城主和一些东瀛名将,也曾在钤鹿山脉救下东瀛伊贺流忍者的首领服部半藏,并且代表服部半藏进入甲贺流的城砦中和忍者谈判,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结果师父杀了十六个中忍,击伤三十七个中忍,至於其它死伤的下忍则不计其数,自此有了火神大将的外号……」
柳月娘的嘴唇一阵颤动,伸出右手,无意义的在空中挥舞了一下,道:「原来他这个外号,还是扶桑国的人替他取的,难怪那些倭人的海船里,除了供奉八幡大神之外,还有人供奉火神大将的神位。」
这件事她听程震远提起过,以往只是对东瀛一地的奇风异俗感到好奇而已,如今想起又多了分好感。
她到这时,才发现以前那个拥着她的俊逸男子,不仅温文儒雅,博古通今,擅於技击,其实还是一个名震异域的奇男子、大丈夫。
相较起来,她之后遇到的一些男人,比起沈玉璞来,不但远远不及,甚至在她眼中都有如虫蚁一般。
她想到这里,对於渴於一见沈玉璞的心情,更加的炽热了,彷佛心里有把火在熊熊的燃烧着。
她的脸上泛起红晕,霍然站了起来道:「金贤侄,走,我们这就去找唐玉峰。」
程婵娟问道:「表姑妈,齐玉龙已经答应他们那么优渥的条件,我们……」
柳月娘道:「没关系,我们给的条件比齐玉龙多一倍也没关系,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答应他们在福建、广东、山东一带协助他们成立药范。」
程婵娟讶道:「这个……」
柳月娘道:「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你金大哥的师父便是火神大将,便毫无顾忌了,谅四川唐门的人也不敢得罪火神大将。」
她兴奋地道:「玄白,等到我们和唐玉峰谈好条件之后,他们一定会立刻替你取出身上的毒针,过两天我们再一起去见你的师父,如果他愿意重出江湖,我决定把太湖的掌控权还给齐玉龙,我和你师父就搬到山东或福建去,凭着他昔年的声望,我们成立一个海商船队,到时候纵横七海,做些海上贸易,便可以安身立命,终此余年了,哈!区区太湖又算得了什么?」
金玄白没料到她一下子想得太远,竟然把未来的岁月都计划好了,他虽然不知道师父的打算究竟如何,可是相信事情绝非柳月娘所说的那么简单。
柳月娘见他没有反应,微微一愣,道:「怎么啦?你师父还有什么计划不成?」
她向前走了几步,道:「他的年纪也不小了,争胜武林的日子也该过去了,我们分开了这么久,难道他不想和我在下辈子过些安稳的日於,还想重出江湖不成?」
金玄白道:「不是啦!这些年来,师父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柳姨你,我想他为了补偿你,一定会同意你的建议。」
柳月娘道:「好!就这么说定了,这三天里,我们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毕,把我和许世平的一些恩怨了结之后,我就带着冰儿随你去见沈郎,反正太湖我也住腻了,也不稀罕这里的基业,就搬到海边去住吧。」
金玄白见她兴致极高,也不想说什么不中听的话,泼她的冷水,只得点了点头。
柳月娘搀着齐冰儿,道:「冰儿,我们走,去找唐玉峰。」
程婵娟问道:「表姑妈,齐玉龙怎么办?」
柳月娘道:「就把他留在这里,让罗枫他们两人看守着,你和桂花跟我们—起去吧。」
缥缈山下,摘星楼里。
大厅灯火通明,当金玄白等一行人到达时,唐玉峰带着唐麒和唐麟两人已敞开大门,迎了出来。
显然他们都没有就寝,等候已久,所以三个人的睑上已稍有疲态。
唐玉峰看到柳月娘亲热地搀着齐冰儿和金玄白,而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二十多名黑衣大汉和程婵娟、柳桂花二人,却没有看见齐玉龙,全都脸现诧异之色。
不过他们并没说什么,唐玉峰抱拳向柳月娘致歉之后,又极有礼貌的朝金玄白躬身抱拳道:「金大侠,小老儿多有得罪,尚请大侠恕罪!」
柳月娘道:「唐三爷,双方都是误会,金贤侄也能谅解,绝不会怪罪你们,你可以放心。」
他们一行人在唐玉峰的邀请之下,进了大厅,而那些集贤堡的铁卫则都留在门口守候着。
大厅中有四个专门服侍唐玉峰等人的丫环,这时见到柳月娘和齐冰儿等人进来,齐上前行礼。
唐玉峰吩咐那些丫环去倒茶,准备宵夜,这才回到座位上坐好。
柳月娘等到双方坐定之后,便开门见山的说:「唐三爷,不久之前,小娟也跟你谈过,关於你所提的条件,除了一点之外,我们全都同意。」
唐玉峰见到金玄白一直默不吭声,反而态度更加小心翼翼起来,恭声道:「请问夫人,是哪一点夫人无法同意?」
柳月娘道:「你们想要让我金贤侄交出万流归宗秘技的事,无论如何他都不肯,事实上,我若要你们交出唐门炼制毒药暗器的功法,大概你们也不会愿意,对吧?」
唐玉峰道:「可是老夫有难处,这点也曾和姑娘商量过……」
柳月娘道:「我明白你的难处,唐门弟子死了几十个人,当然是一桩大事,不过你也该想想,是谁犯的错?」
唐玉峰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说话,却被柳月娘用手势制止,她继续道:「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们受到齐玉龙的蛊惑,没有经过思考,贸然的涉入我们太湖内部之争,便是你们的不对,不必责怪他人……」
她顿了顿,道:「可是鉴於你们死了那么多人,在道义上,太湖是亏欠你们,所以我决定每一名死者给予二千两银子的抚恤,除此之外,我们不仅提供十间店范给唐门开设药范,还另外付给贵门二万两银子作为弥补,我想这个条件比齐玉龙要优厚吧?」
唐玉峰脸上泛过一丝喜色,抱拳道:「多谢夫人慷慨解囊,老夫替死难弟子的家属向夫人致十二万分的谢意,不过……」
他望着面无表情的金玄白,道:「最低限度也请金大侠告诉我们,究竟是哪位奇人传授他万流归宗……」
柳月娘打断他的话,道:「唐三爷,你纵然知道了,又能怎样?莫非你们唐门敢冒着灭派的危险,找人家寻仇不成?」
唐玉峰脸色一变,道:「这个……」
他深吸口气,道:「这件事是我唐门最大的奇耻大辱,纵然冒着减派的危险,我们也想要试一试!」
「好!」柳月娘道:「你们既然不在乎唐门的存殁,老身又何必替你们打算?我就告诉你吧。」
她的目光一闪,望向金玄白道:「玄白,我把你师父的名号说出来没关系吧?」
金玄白本来无意欺骗柳月娘,但他也不愿意把鬼斧欧阳珏扯进来,因为巨斧山庄如今情况如何,他是一概不知,再加上他颇为喜欢活泼天真的金银凤凰,希望能把这一对双胞姐妹介绍给欧阳朝日和欧阳旭日这对孪生兄弟,让他们能够结为连理,促成一段武林佳话。
如果唐门中人知道昔年唐大先生和几名弟子都是毁於鬼斧之手,那么双方便是世仇,岂肯让金银凤凰嫁给欧阳兄弟?
由於这份私心,他在被柳月娘和齐冰儿逼问时,终於扯了个谎,把万流归宗秘技的传授者改为火神大将沈玉璞。
柳月娘从集贤堡主程震远那里听到过一些当年火神大将的事迹,当然不怀疑金玄白的话。
至於齐冰儿来说,她亲自和沈玉璞说过话,听过九阳神君以极大的口气表示,不把天下闻名的玄阴圣母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怀疑金玄白没有说实话。
所以到了后来,每个听他说起火神大将的人,都认为这种万流归宗手法便是火神大将的绝艺之一。
金玄白没料到自己说出的善意的谎言,竟然被柳月娘当了真,并且还极为自豪的要告知唐玉峰,作为双方谈判的条件之一,不禁愣了一下。
柳月娘见他没有表示意见,还当他有什么难处,忙道:「玄白,你别怕你师父怪罪你,如果他以后怪你,一切有我承担就是了!」
金玄白苦笑了一下,道:「我倒不是怕师父怪,我是怕唐门中人不知好歹,会自取灭亡。」
柳月娘冷哼一声,道:「唐三爷,你听到我金贤侄说的话了?」
唐玉峰从他们的语气中听不出他们的关系到底如何,他只知道柳月娘是太湖王齐北岳的夫人,却不明白她为何和金玄白有如此深的渊源,竟然还认识枪神。
想那枪神在三十年前便已是武林中十大高手,而柳月娘才四十岁左右,她又怎会认得枪神?并且口气极大,竟可替金玄白承担一切责任!
唐玉峰也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虽知金玄白来历极大,又是朝中官员,万万不能得罪,然而自己这回做错了事,随之东来的弟子们死了那么多,纵然谈妥了扩充唐门的事务,恐怕掌门人也不会轻责,说不定就此将他留在四川,不让他主持这一切事务。
想起这些日子来,在苏杭两地所过的繁华奢豪生活,与他在四川过的日子完全天差地远,别的不说,单是精美的饮食和美丽多情的妓女便已令他流连忘返,更何况本来业务扩充后的无数好处了。
他一想起将来如果自己主持江南药范的扩展业务,每年所得的利益,恐怕最少也在数千两之巨,心里便觉一阵火热。
思绪急转之下,他咬了咬牙道:「老夫听到了,也很感谢夫人和金大侠的善意,不过要不要报仇,是掌门人的决定,老夫实在无权,我只是把实情禀报回去而已……」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所以无论如何,还请夫人将那人的名号告知。」
唐麒突然开口道:「叔叔,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吃亏了?」
程婵娟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却突然道:「唐少侠,你好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唐麒一愣,只听到程婵娟又道:「你们忘了,我哥哥还在金大哥的手里,如果他不能安然离开太湖,我哥哥怎能安然返回集贤堡?你们都是我哥哥的朋友,怎可害他呢?」
唐玉峰歉然一笑,道:「程姑娘,对不起,唐麒言出无心,请你原谅他一次!」
程婵娟一笑道:「大家都是好朋友,我怎么会怪罪唐少侠呢?别的不说,单说我和唐凤、唐凰两姐妹的交情,也不会介意唐少侠这句话。」
唐玉峰干笑一下,道:「程姑娘说得极是,凤儿和凰儿这两个野丫头这两天留在集贤堡,给你惹来不少麻烦,老夫也该向你致歉才对。」
他轻轻的拍了下手掌,道:「齐夫人,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无论是谁,你只要给个名号,让我可以向掌门交个差就行了,至於以后如何,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柳月娘点头道:「唐三爷,你的意思是说,老身只要说出人名之后,我们便已谈妥条件,你立刻替我金贤侄除去身上的龙须神针?」
唐玉峰点头道:「不错,老夫立刻动手,一盏茶之后,便可取出龙须神针。」
唐麒见他答应得爽快,看了程婵娟一眼,道:「三叔,你还没得到金大侠的答应呢!何况唐凤和唐凰两个……」
唐玉峰一愣,叱道:「金大侠是何等英雄人物?他既已明白我们实是受到了齐玉龙的欺骗,冒犯了他的虎威,又怎会跟我们计较?你这混小子,胡说什么?」
他骂了唐麒一顿,随即脸上堆满笑容道:「金大侠,你是朝廷的重臣,又是枪神的传人,在武林中更是鼎鼎大名的高人,总不会跟我们这些远在穷乡僻壤的唐门乡野匹夫计较吧?」
金玄白原先在心中一直琢磨着程婵娟的话,隐隐觉得她似乎用唐门金银凤凰两姐妹来威胁唐麒,逼使他们要和柳月娘妥协。
想一想,事情也实在荒谬得可以,唐玉峰率领数十名弟子从四川东来,原是到集贤堡拜访堡主程震远,希望求得程堡主的协助,可以大力帮忙,让唐门在江南一带开设药范,扩展唐门的势力范围。
不过程堡主到了黄山去找天刀未返,於是程家驹又把唐玉峰等人引见给齐玉龙,於是被齐玉龙利用来对付柳月娘。
唐玉峰怎么知道柳月娘和集贤堡程家驹有什么关系?见到齐玉龙承诺给予大力相助,这才带着门人随同齐玉龙夜袭松鹤楼。
却不料结果演变成几乎无法收拾的地步,唐门弟子死了数十人,差点连唐玉峰都葬身在松鹤楼里。
所幸金玄白为了保护柳月娘和齐冰儿、柳桂花三人,一时疏忽,遭到唐玉峰的暗算,中了龙须神针,这才让唐玉峰拿到了一张王牌,让他在太湖主权之争中,不至於两面都无法做人。
如果他就此返回唐门,恐怕掌门人按照门规处置,他不仅会遭到严惩,甚至恐怕连命都会丢掉了。
所幸老天保佑,让他凭着那三枚龙须神针,立於不败之地,无论太湖的大权是落在齐夫人之手,或者是齐玉龙的手里,都得和他打交道……
金玄白望着唐玉峰那张清瘦的脸孔,忖道:「只怕到了此刻,他还没弄清楚整件事为何会变成这样,也不明白程婵娟为何会为了我,用金银凤凰来威胁他。」
这种敌友难分的情形,金玄白原无也没想清楚,直到此刻,他才稍为有点眉目,了解了整个事情的前后因果关系,听到唐玉峰把话说得如此客气,如此谦卑,金玄白也不好再推辞下去了,他抓了抓后脑勺道:「在下除了枪神之外,另有一位师父,外号火神大将。」
唐玉峰一愣:「火神大将?」
他在记忆中从未听过火神大将这个人,忍不住望了望身边的两位侄儿,却又想起他们才出师不到三年,一向在西南地区行走,自己没有听过这个人,自然他们也不会知道,问他们也是白问。
他干笑一声,道:「对不起,请恕老夫孤陋寡闻,这火神大将到底是哪一位前辈?」
柳月娘冷笑一声,道:「唐三爷,你连火神大将如此威名赫赫的绝代高人都没听过,果真是孤陋寡闻。」
唐玉峰神色未变,缓声道:「敝门虽然立派数十年,可是一向偏处川西边陲之地,极少参与中原武林的盛事,故此孤陋寡闻并非稀奇。」
他叹了口气,又道:「这回若非是四川地区农民暴动,影响本门的生计,我们也不会柬来发展,希望在江南富庶之地成立几家药范?多赚点钱维持门派的生存。」
由於皇庄的扩大,上地兼并的情形日趋严重,以致社会上矛盾更加激化,更加剧烈起来。
正德四年冬十二月,四川保安人蓝廷瑞、廖惠、鄢本恕等人发动农民暴动,蓝廷瑞自称「顺天王」、廖惠称「扫地王」,而鄢本恕则自称「刮地王」,大旗一立,各地受压迫的民众纷纷参加。
在极短的几个月里,聚集的群众已达十万人之巨,於是蓝廷瑞等把这些投入麾下的民众组织起来,置四十八总管,进行暴动,反抗官府,势力甚至扩展到了陕西、湖广一带,声势一度极为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