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2 / 2)

霸王神枪 萧瑟 5167 字 2个月前

这种算命手法,便是所谓的「江湖一点诀。」

无论是四柱推命、紫微斗数、乌卦、叶卦、米卦、金钱卦、铁板神数等等千奇百怪的算命方法,命理的阐示只占三分,其他七分靠口才。

这七分的口才,必须靠察言观色来慢慢推陈,口才越好,察言观色的能力越强,那么准确度也越高,知名度也就会更高。

像这种胡说八道的贾不伪,便是江湖相士或巫门神婆的江湖一点诀,延续下来,数百年都毫无改变。

贺二姑和阴三姑面对金玄白时,觉得自己就像两只小蚂蚁样,所学的一切术法,丝毫不能施展,生死任由对方宰割,只得战战兢兢的在旁伺候着,不敢有半点怠慢。

她们听到了吩咐,站了起来,垂着头,不时望向金玄白,不知还会有什么难题出现,因而心头忐忑难安。

金玄白略一沉吟,问道:「贺神婆,你们既然精擅役鬼之术,不知是否可以进入阴间去找一个鬼魂?」

贺二姑和阴三姑身形一震,互望一眼之后,贺二姑才低声道:「禀报上仙侯爷,本门是有这种术法,不过要设坛祭法,先问过神灵、取得同意之后,才能抽出自己的生魂,进入阴间灵界…」

她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在此之前,还得知道要找之人的生辰八字以及死亡时的正确时辰,还有姓名、借贯等等,非常不容易。」

金玄白「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父亲的生辰八字,甚至连父亲是何时死的,也都不清楚,怎能要求巫门的巫女施法进入阴间找到父亲的灵魂?

他暗暗的叹了口气,颓然地忖道:「小时候,我完全不知道珍惜和父亲他老人家相聚的时光,如今匆匆十多年过去,想要多看他老人家一眼,都无法看到,真是遗憾之极。」

想一想,父亲的容貌在记忆中都有些模糊,他如今成了武林中的绝代高手,又受到朝廷官员如此看重,而无法让父亲看到这些成就,的确是人生之中极大的憾事。

刹那之间,他有些意兴索然,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不知在忙些什么?

魔门也好,圣门也好,跟他又有什么关系,要他多管这份闲事干什么?

他做了朱天寿大富豪的超级大保镖,每天赚进一百两金子,就已足够他积蓄下供养妻儿了,又何必牵涉进朝廷内壮汉,江湖仇杀?

就因为魔门弟子的出言不逊,让他忙到三更半夜,都不得闲,还要坐在这里看一些巫女,听一些鬼话,真是无聊!

他伸了个懒腰,忖道:「既然现在也问不出个什么,不如让她们解了阵法,把那些魔门弟子都带回去交给蒋大哥他们去处理,我也别管这档子事了,还是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的休息休息…」

意念及此,他正要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只见门帘一掀,罗四姑手里提了个小藤盒,从左边的房里走了出来。

金玄白目光一闪,问道:「罗四姑,你有没有问出什么事?」

罗四姑没想到金玄白还坐在厅堂里,一听他开口,吓了一跳,道:「启禀上仙侯爷,奴家是替她们敷上外伤药膏,这…问口供之事,是由二师姐负责的。」

金玄白见她一脸煞白,眉心青气缭绕,只觉心中一阵厌烦,挥了下手,道:「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坐在这里想一想。」

巫门三女不敢多言,默然朝门口走去。

金玄白见到阴三姑走在最后面,又加了一句:「三姑,你顺手把厅门带上,别让人进来。」

阴三姑应了一声,脸上泛起一丝诡谲的笑容,朝回头的贺二姑睡觉了下眼,又呶了下嘴。

金玄白等到她们出了厅堂,关上了房之后,才缓缓站了起来,这时,他才决定再试一次,看看能不能凭着那块日宗宗主的令牌,把这七名彩衣女子诓住,让她们心甘情愿的说出魔门之事。

他伸手入怀,取出令牌,就着灯下看了看,这才把日宗宗主之令和星宗宗主之令卸开,又把小块的令牌放进怀中。

就在此时,他听到两边房里,隐约传来低吟轻诵之声,听了一下,发现还是那几句「真言。」

他也摸不清楚这魔门六句真言,到底能给这些魔门弟子什么力量?竟然让她们会时刻诵念,甚至连面临生死关头,都不忘记诵唱。

这六句真言,他不知听过了多少遍,是以此刻一想到,马上记住了所有的语句,默默的在心中念了两次,突然恍然大悟,忖道:「原来这六句真言带给她们一种希望,就因为这种希望,才会带给她们力量,这就跟一个人在彷徨无助的情况下,去拜神问卜,所得到的效果,是完全相同。」

对於巫门三女所说,这些魔门女子个个怕死,不敢吃下有毒的馄饨,却又每一个人都紧闭双,不愿供出魔门的机密,这种矛盾的心里,金玄白完全能够理解。

诚如他以前对朱天寿说过,他也很怕死,认为自己年纪还太轻,不能就此死去,所以他才会尽一己的所能,把想要杀死自己的人,先行杀掉,如此,他才能活下来。

他想,这七个彩衣女子都还是青春年少的美女,纵然信仰坚定,忠於魔门,却在面临生死抉择之际,自然畏惧死亡。

这是人之常情,绝对不能怪罪她们怕死!

他走到房门,掀起门帘,只见四个女子盘膝坐在竹床上,双手合什於胸,垂首低诵魔门六句真言,竟然没有一个人抬起头来。

床边的圆桌上,摆放着四碗已经凉了的菜肉馄饨,看来没有一个人敢食用,馄饨皮泡在汤里太久,显得更加涨大。

金玄白把日令握在左手掌心,走到竹床边,沉声道:「看来古人说的『千古艰难唯一死』这句话没错,你们纵然有坚定的信念,仍然害怕替魔教殉命!」

那四个彩衣女子全都一震,却无人抬起头来,反而加大口中念诵之声,整齐划一的唱诵着,就像巫门三女念诵咒语一样。

金玄白目光一闪,伸出右臂,抓住一个蓝衣女子的腰带,稍一用劲,便将她从竹术上拎了起来。

那个蓝衣女子发出一声尖叫,本能地双腿朝后急踢而出,右手也反手往金玄白脸上抓到。

金玄白原先便已封住她们的经脉,闭了她们的丹田要穴,让她们无法提聚内力,而又不行动。

此时,那个蓝衣女子睡抓来,动作之慢,有如儿戏,双腿反踢也是踢了个空,根本碰不到金玄白一片衣袂。

他拎着蓝衣女子往厅堂走去,那盘坐在竹床上的三个彩衣女子已停止了念诵,爬下了竹床,追了过来。

她们三人虽是使出拳法,合力朝金玄白攻来,却因一身功力全被封住,就跟村妇一般,根本碰不到金玄白身上,便已被他护身的气壁弹了出去。

刹那之间,她们分别从三个方位跌出,一个撞到墙边,一个滚到了竹床底下,另一个则碰到了圆桌,发出极大的声响。

圆桌一阵摇晃,摆在桌上的四碗菜肉馄饨虽未打翻,汤水却已泼了出来,洒得满桌都是。

那个蓝衣女子被金玄白拎在手里,清楚地看到全部的情况,吓得发出连声惊叫。

当她见到那三位彩衣女子跌翻开去时,再也没有后续动作,不禁吓得哭了出来,嚷道:「你…你杀了她们,你杀了她们。」

金玄白一掀门帘,走到厅堂,把蓝衣女子往地上一扔,然后大马金刀的坐在竹椅之上,冷冷地望了她一眼,道:「我并没有动手,她们也不会死。」

蓝衣女子坐在地上,本来在哭泣,一听此言,马上停住了泣声,睁着泪眼望了下金玄白,被他眼中冷芒所逼,又惊凛的垂下头来。

就在这时,左边厢房的门帘被人掀开,两名女子跌跌撞撞的奔了出来,其中的黄衣女子手中还持着把竹扫帚、另一个紫衣女子则拿着根鸡毛掸。

当她们冲进厅中,眼看金玄白坐在竹椅上,全都一怔,停止住了脚步,不敢再向前走。

金玄白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道:「你们想要怎样?」

那两个女子脸上泛起畏惧之色,互看一眼,把手里的扫帚和鸡毛掸子扔在地上。

黄衣女子咬了下嘴唇,道:「你杀了我们吧,不要再折磨我们了,好不好?」

金玄白点头道:「好,你们既然想死,就乖乖回房去,把那两碗菜肉馄饨吃了。」

那个黄衣女子脸上泛起一丝苦笑道:「金大人,你是朝廷高官,又是武林高人,何苦为难我们这些弱女子?」

金玄白冷哼一声,道:「你们如果是弱女子的话,谁还敢被称为女英雄?」

他望了眼前不远的蓝衣女子一眼,道:「你们这七个人里,谁是领头之人?」

黄衣女子道:「我们七个都是姐妹,没有领头的人。」

金玄白问道:「你们是魔门月宗宗主门下,还是火令令主门下的弟子?」

那个黄衣女子闭嘴不语。

金玄白道:「据我所知,目前苏州有你们这批月宗女弟子,还有木令旗和火令朴邺路徒众。」

他说到这里,那坐在他面前不远的蓝衣女子,突然扑了上来,双手抱住他的右腿,张开银牙,便往他腿上咬了下去。

金玄白没料到竟然有这种事情,右腿一伸,劲道陡然发出,也没见他如何作势,那个蓝衣女子已飞起一丈多高,几乎背部要触及屋顶。

黄衣女子和紫衣女子两人大惊失色,本能地向前奔去,望着被踢飞在半空中的蓝衣女子,全都伸开双手,想要接住她。

她们都知道本身的经脉受制,一身功力无法使出,这一贸然的跑去接人,恐怕会落得个人一接住,三人都一起受伤的下场。

可是她们仍然毫不犹疑的奔了过去,丝毫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可见她们姐妹情深。

就在那蓝衣女子尖叫连连,身躯急速的跌下之际,金玄白已移形换位的到了她的身下,大袖一拂,发出一股雄浑而又柔和的气把她急坠的身躯托住,安然的放在原先之处。

那两个女子冲了过来,眼看金玄白陡然出现身前不远,再看到这种情景,全都一脸骇然,可是她们却停不住前冲之势,就那么撞向金玄白而去。

金玄白大袖拂动,锦影翻飞,瞬间闭住了她们的晕穴,然后任由她们躺在地上。

蓝衣女子人一落地,还没回过神来,眼前一花,又见到金玄白安然坐在椅上。

她回眸看了下,发现两个姐妹都倒卧於地,惊叫一声,爬了起来,道:「燕燕,云云,你们怎么啦?」

她想要跑过去察看,眼前却陡然出现一只硕大的手掌,掌中还握着一块雕有花纹的令牌。

那火焰似的花纹,围绕着一轮烈日,在灯光下似乎发出灿烂的光芒,闪得她两眼发花,几乎都睁不开来。

她全身大震,如遇雷殛,呆立片刻,眨了眨眼睛,仔细地再看了一下,发现自己果真没有眼花,看到的正是本门的日宗宗主的令牌。

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双腿一软,坐倒於地,伸手指着金玄白手里的令牌,颤声道:「你…你…」

金玄白冷冷地看着她,道:「你看过这块令牌吧?」

蓝衣女子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金玄白不解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衣女子满脸惊骇,颤声道:「这…这是日宗宗主的金令,怎么会在你…你的手里?」

金玄白道:「你确定这是日宗宗主的金令?呶!拿去看清楚一点,免得认错人了。」

蓝衣女子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那块令牌,反覆的看了几次,终於确定这块令牌就是魔门久未得见的日宗宗主金令。

她的双眼盯住了金玄白,慢慢的流出了泪水,在呜咽之中,跪了下来,双手高捧那块令牌,道:「请宗主大人收回金令。」

金玄白拿回令牌,只见她抆了抆脸上泪水,恭声道:「圣门星宗宗主麾下苍龙七女李楚楚拜见日宗宗主。」

说完,她盈盈地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