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1 / 2)

霸王神枪 萧瑟 3894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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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寿对於在蓬莱、方丈二岛上魔教的情况,似是极感兴趣,从出了房门之后,便不断地询问邵元节。

而邵元节也尽自己的所知,一一相告,其中包括该地的风土、地理、民俗等等情形。

朱天寿听了之后,时感惊讶,时觉新奇。

他们走到了一楼,朱天寿似乎才把邵元节所说之事完全了解,叹息道:「这么好的一块土地,怎会生长出这些怪物?难道那东瀛倭人岩里什么郎的,所传的万毒魔经,真的会让人变成禽兽不成?」

邵元节道:「据苍龙七女所言,这些人似乎逐渐兽化,否则不会一个个都丧失人性,口中满是正义、公理,实则所做之事,却都全是男盗女娼,禽兽不如…」

他顿了一下,道:「依贫道所见,这批人都只是一些骗子,合起来设下一个大骗局,让岛上百姓坠入局中而不知,等到见惯他们的恶劣行为,清醒之后,便会把这批人唾弃。」

朱天寿问道:「这些人骗来骗去,莫非便是为的争夺蓬莱岛的统治权吗?」

邵元节点点头,道:「就因为有了统治权,这批人才能为所欲为,才能争名夺利,不过,据李姑娘说,岛上如今天灾**,民不聊生,年年举债,大概也撑不了几年了。」

出了天香楼,朱天寿突觉右脚奇痒无比,於是尴尬地道:「邵道长,我的脚底板痒得难受,先到对面凉亭坐坐,让我抓抓痒再走。」

邵元节想不到林屋山区的蚊虫如此的毒,直到此刻朱天寿的脚底板仍然会发痒,他回头一看,只见劳公秉领着三十多名锦衣卫校尉们跟随在后,於是朝蒋弘武抛了个眼色。

蒋弘武明白他的用意,是不想让那些锦衣卫人员看到朱天寿脱靴抓脚底的丑态,赶忙转身过去,吩咐劳公秉带着那三十多名校尉们就地列队,背对凉亭等候。

邵元节扶着朱天寿走进八角凉亭,赶忙蹲了下来,替他把软靴脱下,低声问道:「朱公子,可要让贫道替你抓痒?」

朱天寿摇头道:「不用了,自己身上的痒,还是要自己来抓比较舒服,让别人来,总是搔不到痒处。」

他脱下袜子,一边抓着脚底板,一边问道:「邵道长,你不是说蓬莱岛上原是极为富裕之地,居民又勤劳耕作,各安其份,怎会在青党崛起之后,短短的十年里,便沦落到穷困潦倒,举债度日的惨境?」

邵元节道:「不提岛上的贪官污吏,连偷带抢的窃据官库里的银钱,单说蓬莱岛上的一个女骗子,便骗走了官库里的上千万两银子,就可以知道这个岛上的人多么的愚昧了。」

他把在巫门神坛里,听到李楚楚所提的有关於东瀛风魔流忍者和南蛮流忍者,如何潜入岛内,如何墙养党徒之事,择要说了一遍。

当他提到李元霄隐藏真正的身份,潜伏在魔门蓝党数十年,直到做了魔门尊者之后,才渐渐露出真面目时,朱天寿为之惊讶不已。

邵元节道:「李元霄当时明为蓝党魁首,实则暗中培养党羽,裂解蓝党,以致当蓝党分裂成三块之后,青党崛起,由他的干儿子陈马扁率众击败蓝党,这一批人大都习有万毒魔功,精擅魔音穿脑蛊惑人心,为其所用,甚至死都不惜,极为可怕。」

朱天寿不知邵元节说要讲女骗子之事,又怎么提起青党陈马扁来,重重的抓了几下脚底板的痒处,又问道:「邵道长,你不是要说岛上女骗子之事吗?怎会又说到岩里龟次郎来?」

邵元节道:「那岩里龟次郎就是个大骗子,明明是东瀛倭人的私生子,却假冒为南闽人士,一骗就是数十年,才露出真面目,之后,他的徒弟和义子,莫不是以骗术起家,精擅变脸奇招。」

他顿了一下,又道:「朱公子,你知道为何那龟次郎的义子被人称为马扁?」

朱天寿微微一怔,道:「啊!马扁二字合起来为骗,原来他在玩拆字把戏!」

邵元节道:「这倒不是,此人出身贫农之家,其母身怀六甲时,仍要下田种菜,他就是在菜园里所生,当时有一尼姑经过,为其接生之后,并顺便为新生婴儿取名为牛边,因他生时有一水牛靠近…」

他微微一笑,继续道:「不过此子之父虽未上过私塾,大字不识一个,却嫌牛边和牛鞭之音相近,认为不雅,於是改为马边,谁知申报户籍之时却被听成马扁,以致无法改变。」

朱天寿哈哈大笑,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老天注定蓬莱岛会碰上这个大骗子统御这些愚人!」

他搓了搓脚,又道:「邵道长,那女骗子的事,你还没说呢。」

邵元节想了一下,继续把陈马扁之事说了出来,原来他在成年之际,认识一个富家女,经过一番热烈追求,终於使出如簧之舌,取得佳人芳心。

然而由於两人家境悬殊,女方父母皆不同意此一婚姻,於是吴女遂拐带家中细软,效文君之夜奔,投靠陈马扁。

由於吴氏奇妒,陈马扁畏妻如虎,尤其吴氏练成万毒魔功中的魔音穿脑之术后,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是效其先贤,季常之癖更深。

然而当陈马扁投入蓝党,日益受到岩里龟次郎之重视,收为义子之后,在外便夜夜笙歌,终於认识一名青楼女子应琦,两人在外秘筑爱巢,陆续生下二女。

陈马扁金屋藏娇之事,虽陆续传入吴氏耳中,却始终有人替陈马扁掩饰,而无法取得切实证据,不过应氏因为拥有三位冒牌夫婿,虽是都已离异,却对她名誉有损,生下之二女也只能算是私生女。

陈马扁得其义父龟次郎之助,一举击败原先统治蓬莱和方丈二岛的蓝党高手,荣登大统领之位,於是便想弥补应氏所受之苦,两人设下大骗局,将龙凤王朝国库中之库存,大量搬给应氏。

邵元节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只见朱天寿已在穿袜,於是继续说下去。

那蓬莱岛的地形,狭长如叶,从北自南总长一千多里,早年辟有各种道路,却都是弯曲蜿蜒,乘坐马车,从南至北,必须四五天之久。

可是应氏却联同钱庄和车行以及土木工程的商家,向新的龙凤王朝提出一个方案,表示只要官方提供土地,她所组成的大商团,能用三年的时间,不花官家一丝半厘,筑成一条可容四车并行,笔直贯通南北的大路。

只不过这条南北通道筑成之后,一切的收益都由商团取得,每年仅缴付税金而已,只要使用三十年,便将整条大路归还官家。

由於应氏所提出的计划极为详尽,并提到南北通道完成之后,通行的南北驿车,系由四匹骏马所拉之大车,沿途也仅设七个驿站,可供旅客上下,或换马休憩,故此仅需一日一夜,便可从极北的蓬北直达最南端之蓬南,不仅利於旅客往返,并且还方便货物南北相通。

除此之外,每一个新设驿站的附近,将由於旅客的往返和停留,定会形成一个新的市集和城镇,对於繁荣蓬莱,有极大的帮助。

由於利益太大,官方又不必花费一文钱资助,是以应氏之举立即得到龙凤王朝之同意,极快便和大商签下契约。

然而当铺路之程开始之际,官家便已花下大笔银子,收买筑路所需之土地,之后,该商团又以资金不足为理由,以契约作保证,向各地大钱庄借钱支付劳务及工程款项。

可是一切工程发包,人事费用,都由大商团承接下来,其中由应氏所组之筑路商团,便取得超过三分之一的工程,赚取暴利。

朱天寿听到这里,不解地问道:「铺一条路,还有什么暴利可图?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邵元节轻叹一声,道:「朱公子,你不明白,铺路、筑桥、开地,都要花钱费工,譬如说外面一块青砖要用一文钱才买到,那么报帐时报二文钱,岂不是多了一倍?铺一里路,假使要用五百个工人,花五天工夫,他们可以提高价格,说是铺一里路必须用二千个工人,花七天才能铺完,如此一来,在工程费用上又赚了一笔。」

朱天寿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的捞钱,这整个铺路、筑桥工程,是用高价发给自己人做,就能赚得更多。」

他略一沉吟,问道:「可是,他们的工程自己做,赚自己的钱,就算多收两倍,又有什么关系,怎会是个骗局呢?」

邵元节道:「朱公子,你还没想清楚啊?」

他解释了一会,朱天寿才明白整个工程费用,以高价发包,由五大股东赚走,却无法继续投资,於是皆由各种贷款支付,而这些贷款都由官家予以担保,一定可偿还。

最让朱天寿感到惊讶的则是,其间之契约经过两次变更,由全部工程无法完成,得由龙凤王朝按价收购,改为应负责全数承接。

而其最初签定契约时,原始议定则是无偿收归官方,继续兴建,故此两次修改契约,为大商团取得最有利条件,无论扯下多大的烂摊子,都得由官家承担。

除此之外,原先契约中之七个驿站,亦增为十三个之多,更方便大商团在每一驿站处,事先收购土地,预留他日成立新市镇时之需。

邵元节道:「这条南北大道原先所经之处,都是荒郊野外,仅是一些农田而已,土地一亩不到三两银子,可是驿站完成之后,形成新市镇,土地价格一定暴涨,获利何止万倍?故此这些人老谋深算,稳操胜券,吃亏的只是一般的平民百姓,面对苛税重捐,难以度日。」

他说到这里,长叹口气道:「据说至今为止,蓬莱一地的民众每人都负债累累,少则千两,多则万两,有人无法活下去,於是携同儿女妻子跳河自杀或投环吞药,那些蓝党之人才会大批渡海而来…」

朱天寿听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叫道:「劳公秉,你过来一下。」

劳公秉听到传唤,赶紧奔了过来,朱天寿忙不迭地吩咐道:「公秉,你马上回去告诉张永,叫他传我密令给福建、广东、浙江、山东四省巡抚,自即日起加强海防和海禁,各地卫军严加戒备,除渔民出海捕鱼之外,其他一切航海大船都不得出入,尤其严禁走私、商贸等等行为。」

劳公秉跪领圣谕,叩首而去。

朱天寿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道:「邵道长,这下我才放心了,否则一想到这些骗子渡海来到我大明皇朝,造下无边罪孽,我就寝食难安。」

邵元节无言以对,只得频频颔首,口中连连称颂公子英明睿智,造福黎民百姓。

朱天寿放下一桩心事,却不知海禁之事,影响到沿海百姓生活极大,多少民宅遭到拆毁,导致妻离子散…他们出了凉亭,一路往新月园而去,蒋弘武领着一群锦衣卫跟随在后,沿路之上,不再提起蓬莱之事。

尚未走近新月园,远远便见到园门大开,门外停放着七八辆大车,有许多人在忙着搬运东西。